思雀身为平芜派七长老颜傅水的女儿,当然也是有此天赋的。
“来挑选一样你看着顺心的乐器罢。”颜傅水拂袖扫过面前这些乐器。
平芜派的弟子一生可以学习许多样乐器,但与自己最契合的本命乐器才可以发挥出最厉害的御音功。
没错,平芜派的人挑选适合自己的乐器只有一个准则,直觉。
自己觉得哪个适合就是哪个了。
思雀蓦然有种在挑选适合自己的魔杖的感觉,跃跃欲试的一件件乐器看过去。
她的目光触及到一支放置在桌上的玉笛时便挪不开了。
笛身通白剔透,一头一尾纹着银色的纹路,似雪花又似游龙,尾端坠着一支白色的羽毛,点点珠缀于上,风微过便跟着轻轻颤抖。
颜傅水与烟一对视一眼,烟一笑着将玉笛拿过来递给思雀,“想来小小姐是与这玉笛有缘了。”
平芜派弟子稀少又难得,每个弟子他们都宝贝的很,是以一听说这次是要为颜傅水的女儿选命定的乐器,各大长老纷纷献出自己的宝贝,这一屋子的乐器,就是各个长老嘱咐颜傅水带过来的。
“此笛名为浊月,如无意外,它会陪伴你的一生。你可以为它改个名字。”
思雀小心翼翼的摸着笛身,欣喜又满足,“浊月,浊月很好,我不改。”
她都快忘了,她曾经是吹过笛子的。
很小很小的时候,学校的一个体验活动,老师说她很有天赋,建议她去学,可孤儿院哪有闲钱,她最终遗憾的放弃了。
后来忙着读书和打工,这一念想便被抛在了脑后。
第二十一章 (第二更)
秋风萧瑟,落叶滚滚,遍地的枯黄树叶,风一吹便掀起一阵吵杂的咔嚓声,更别说人踩在上面了,漫山遍野的树几乎都是光秃秃的,只有零星几篇叶片还在苦苦挣扎,带着冬日的寒意的风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它们该归根。
一看起来十岁的小姑娘倚靠在门前的柱子上,衣袂随风翻滚,脸边的碎发也随风而动。
她内里穿着浅色绣花上衣和同色同花纹的长裙,外面穿了一件白色的鹤氅,鹤氅只在腰间有一条黑色的带子将两边系在一起,领口宽松,露出里面衣服合着脖颈的领子,袖子宽大,袖口一圈黑色的花纹。
小脸在颜色鲜嫩的衣裙的衬托下显得消瘦而苍白,那双平日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也因病痛而耷拉着,毫无神采,她抬着头看向后山的方向,娥眉微蹙,小嘴抿着,似是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心中烦闷,四肢软绵,喉咙又是一阵痒,几声咳嗽伴随着的是满口的铁锈气味。
少年还未走进院子里,便听见一阵熟悉的咳嗽声,几步踏进来就看见小姑娘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下一紧,大步就朝着她走过去,伸手就将人揽起来抱在怀里。
“小姐,外面风大,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少年的声音愈来愈接近成人,渐渐脱离尴尬的公鸭嗓,声音低沉中又带几分清冽。
“师父与素秋呢?”
思雀又掩嘴咳了几声,抬眸看他,“我、我自己偷偷出来的,想透口气。”
屋子里全是药味儿,熏得人更难受,出来吹吹风还清醒些。
眨眼间,四年便过去了,曾经瘦弱、没有安全感的幼兽一般的少年,现在已经身姿挺拔且略显健硕了。
兮鸠的美是显而易见的,岁月对他来说仿佛不是杀猪刀,而是美颜滤镜,他的五官渐渐长开,青涩已不再,眉眼间多了几分明朗的阳刚之气,即便他的凤眼再勾人也不会有人将他误人做是姑娘家。
实然这几年兮鸠抱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思雀越来越大,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但近来情况特殊,兮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兮鸠觉得怀里的分量又轻了许多,心中一沉,许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把人放在床上,起身为她打开窗户,“天冷,你这病久久未好,若是觉得闷了就将窗户打开些,万不可出去吹风受凉。”
在泉如院的这四年,兮鸠其实对思雀身体不好这件事没什么特别深的感触,也就是换季的时候她会多咳两声。
但今年似乎格外不同,这冬天还没来她就病倒了,一整个秋天几乎都在药罐子里过的,眼看着她脸色也越来越差,颜傅水已经在魔教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与季犹都快愁白了头,请了多少名医似乎都不见起效。
平日活泼机灵的小姑娘病恹恹的,情绪不高,靠在床边眼眶微红的看着他,忽的张开手,声音有几分哽咽,“兮兮,抱抱。”
兮鸠的心都被揪成一团了,这会儿只恨不得以身代之,替她病替她苦,就是她说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拿到,莫说是一个抱了。
他大步走过去把人抱起来,转身坐在床边,轻拍着她的背,眉头不自觉的就皱起来了,“怎么了?哪里难受?梓”
思雀感觉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像是一块海绵吸满了酸涩的水,又涨又涩,难以言表的不舒服,心中更是难过,“兮兮,我舍不得你们。”
她知道,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原著中思雀就是十岁的时候过世的,没有写清楚是哪一天什么时候,但她这不明原因的病,就说明即便这壳子里换了人,剧情依然要进行下去,该死的人,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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