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情暴躁易怒,一看便知不善于与人沟通,向来是不会心平气和的与人交谈的。
兮鸠只笑,“玄青与玄里大师感情甚笃,虽然玄里大师是他师弟,但他最钦佩的也就是他的师弟,可能此番听说了这件事,怒极,抢下了这件差事。”
思雀随着颜傅水走到前厅时,在门口被拦住了,要求阿皎他们留在门外,更甚至,还要他们把身上携带的乐器统统卸下来。
思雀他们几人当然不肯,他们身上带着的都是他们的本命乐器,除非他们死了,否则不会交给旁人代管的。
——碰着磕着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思雀抬眸看向厅内坐着的那位留着一大把白色胡子,长相方正的中年男人,出言讽刺,“怎么?萧庄主是想来硬的,直接将我们拿下吗?还是想屈打成招?竟是武器都不让我们带进去!”
萧东元看着思雀,面上带笑,看起来公正又慈祥,“小姑娘此言差矣,这只是为了让大家安心。”
季犹今日没有跟着他们来,是以在场只有兮鸠和他们几个。
“安心?”思雀看了眼里面坐着的人,“这里面的人个个带着武器,凭什么我们不带就是安心了?无凭无据的,难道还真把我们当凶手了不成?原本我们也只是为了能够早日找到杀死玄里大师的凶手才配合前来,若萧庄主执意如此,那我们今日便也没什么可谈的。”
萧东元以为最先发难的可能是他们一行人之中他最看不透的那位年轻男人——他早就听说颜傅水不善言谈,这种情形肯定不会头一个说话,可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这个看上去娇嫩的跟刚冒出来的花骨朵儿的小姑娘。
萧东元与其他几个门派的掌门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我思虑不周,几位进来坐下吧。”
他一挥手,拦着思雀他们的几个弟子便放行了。
思雀坐下后抬眼扫去,坐在萧东元身旁的,是穿着僧衣,浓眉大眼,对着他们怒目而视的一位大和尚,看得出他正强忍着怒气,怕若不是萧东元在场,他会直接打过来吧?
再看厅内坐着的其他人,恐怕除了舒望岁,没有人认为平芜派是无辜的。
即便他们觉得平芜派是无辜的,也不会这样说出来,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个少林寺、武林一个交代,不是平芜,也是别的门派,若不是平芜,那可能就会落到他们身上,这是谁也不想的。
“敢问颜长老,你是否真的与魔教教主季犹育有一女?你现在与季犹还有联系吗?”
颜傅水没说话,思雀又开口了,反击道:“萧庄主这是什么话?你问的问题与今天我们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我们与魔教扯上关系了那就板上钉钉的是这次事情的凶手了吗?”
“无凭无据,单凭这一件事就给人定罪,我虽初入江湖,也知道这是十分荒谬的,倒显得,萧庄主好像急着为我们定罪似的。”
思雀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完美的诠释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直直的盯着萧东元,一点也不怕他的地位势力,一副若他不给出个说法她就不罢休的样子。
她冷笑一声,“我说呢,不让我们带武器,萧庄主打的就是硬生生把这顶帽子安在我们头顶上让我们无法反抗的主意吧?”
一位门派的掌门人忍不住对思雀冷眼以对,“你这黄毛丫头,信口雌黄,萧庄主有什么理由同你们作对?!”
思雀有礼的朝她拱了拱手,但话却是半点不客气的,“不敢不敢,但若是换了白掌门门内的人受如此冤屈,想必您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了。”
“你——!”
“小姑娘稍安勿躁,我不过问了两个问题罢了,你何必如此激动呢?”萧东元笑呵呵的抚了抚胡子。
思雀不吃他这套,“我方才就说了,萧庄主若是想要心平气和的与我们好好谈,那我自然就不会是这般态度了,可萧庄主现在明摆着是想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这盆屎,您还是收回去吧。”
舒望岁听到这里忍不住捂嘴一笑,其他人都朝着她看过来,她弯弯眼,“各位瞧我作甚,我觉着思雀说的挺有道理的呀。”
说完她还朝思雀丢了一个赞扬的眼神。
有时候处处退让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一字一句的反击回去才是正道,听的人心里也挺爽的。
她看向萧东元。
只是没想到,萧东元这次竟然如此是非不分。
萧东元也不气恼,闲神定气的坐着,但却也不再搭理思雀的话头了,看向齐霜禹,“我听说这位小兄弟说,你们门派内少有人能将玄里大师这般的高手无声无息的杀害是吗?”
“可我听说,颜长老是平芜派上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说是最有天赋的人也不为过,可见,这‘少有人’当中,应当是有颜长老的罢?”
思雀眼角抽了抽。
啊,上代弟子……除了她美人娘,就是她舅舅了,这不明摆着说她娘亲比她舅舅强多了吗?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他舅舅好歹是掌门,不要面子的哦?
他话音刚落,齐霜禹和颜傅水还没做出回答,一旁的玄青大和尚就坐不住了,一挥手中的铁锤,砸烂了他手边的桌子,木屑四处飞溅,他站起来就气势汹汹的朝着颜傅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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