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手指紧了又紧,握了又握。
皇上开口,其他三位高贵的后宫妃子们则紧紧的闭嘴,只待下文,一时间这里的空气瞬间达到至高点,前所未有的安静,众人皆是屏住呼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看她如何回答,因为她再也不能像回答慕贵妃那样的轻松了,只要一个不慎,只怕就会万劫不复甚至丢掉性命。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这就是,权利至上,一个人拥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而且不问为什么,没错,皇上,就是这样的霸道不讲理,就是这样的无情之极如同暴君。
叶琉璃顶住背脊上那道沉重的压力,而后慢慢开口,清冷的朱唇里坚定的吐出一句。
“不能。”
众人倒抽口气。
叶琉璃,你疯了不成,居然这般回答皇上?你就不怕掉脑袋吗,就算是“不能”你也可以委婉的说出来啊,何必这般直接?
惠妃又替她担心了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她偏偏什么也不能说。
皇上的脸色明显的不高兴了,脸上阴沉得可以,“你,再说一遍?”
威压再度压过去,皇上怒了,真的怒了,一边的宫婢宫嬷嬷的心肝都开始发起颤来,就算是慕贵妃也不由的本能一紧,可同时又带着欢喜,叶琉璃就该用这种极致的威压对付。
叶琉璃的心反而松了,这是一种被逼到了极致而反应出来的反效果,就有点像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挣扎一样。
“皇上,臣女再说多少遍都一样,不能,就是不能。臣女是赐给宗政世子的未来世子妃,是当着众朝臣赐下的,若是其中有变,别人又会怎么想呢?皇上,臣女如果犯了大错,或许还有理由如同孙小姐一般废了当初的旨意,可是臣女并没有犯下大错啊,难道就因为臣女是那个早就死去了的赵府赵月娘的女儿?”
嘶。
她疯了,真的疯了,哪壶不该提哪壶?
赵府是这样轻易的提出来的吗,当年赵府抄家流放,难道她们不知道皇上的真正想法吗?一品将军府,赵老将军忠心耿耿,若是还活着现在已经是护国大侯,说是一品爵爷那都是小的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赵府还在,若大的海上区家在他面前就是只跳梁小丑,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跳蚤那么简单。
可纵然是如此,叶琉璃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及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皇,皇上,请皇上恕罪,叶大小姐年轻不懂事,不懂规矩,还请皇上饶恕她。”
不知怎的惠妃想也没想便卟嗵一声跪到池内脸色惨白的求起情来,她知道,叶琉璃这般说话结果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比死还要狠的下场,或许,皇上此时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呀。
颤抖,惠妃身子隐隐的颤抖着。
第三百二十九章 死咬不放
这世间,什么人死得最快?
就是得罪了皇上的人。
而皇上就像是来大姨妈的女人一样,情绪极其不稳时喜时怒,有时就算是呆在身边的资深的林公公也抓不住皇上的情绪,不敢确切的说不会让龙颜大怒。
可是,叶琉璃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惹皇上不高兴,让皇上如此的不喜,这……,这就算是再多人的求情也压不下来。
皇上的头顶此时已然是乌云罩顶,皇后和慕贵妃还有跪在地上的惠妃都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般。
要真的说起来,赵府并没有犯下什么罪大恶及之事,就算是有,那也不至于抄家这么严重,赵老将军的脾气耿直却又是实打实的忠于皇室毫不动摇,这是一个典型的大老粗式武将的忠心,若是皇上说要取他的脑袋,他一定会当下毫不犹豫的给割了,再加上当年楚王叛乱,老将军可是一马当先的拼死相护啊。
唉,只可惜……树大招风,功高盖主。直到现在有人私底下谈起赵府时,都是一阵的婉叹,唏嘘不已。
叶琉璃暗暗咬牙,却死不改口,她为什么要改,凭什么要改,事情都罩到她头上了,她若是退一步出去以后又将会是如何?
“皇上,十一年前,我母亲还在蓟州,叶府之人因为母亲未生下嫡子而被逼答应他们迎娶曲州望族罗氏,大雪寒天,滴水成冰的日子我母亲就是这样的跪在比外头雪还要冰冷的青石砖上请求他们不要这么做,可是,可是叶老夫人却死不开口,态度强硬之极,我母亲被逼得没有办法,为了,为了我和不满周岁的小月芽儿这才咬牙应了……”
叶琉璃继续开口,尖长的手指紧紧的扣进肉里,十一年前之事又如同电影一般的浮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还没过半个月,夜半夜深之时,就在这鹅毛般的大雪之中,我母亲和那个小小的人儿就这样被无情的吞入火海之中,她们死了,死得极惨,我母亲化为焦碳,我胞妹更是直接化为骨灰,而我侥幸逃脱可是却不幸的落入寒冰之中,额头被尖锐的寒冰扎出一个大洞来,至此容颜损去。”
“……而叶府此时毫不客气的将我送去庄子上清修,虽为清修,可是却叫我一个只有三岁的娃儿受这非人之苦,十年,臣女在外十年,好不容易因为十一皇子选妃一事回到叶府,又好不容易的被皇上赐下不俗之婚约,臣女以为臣女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臣女的好日子终于来了,可是,可是现在皇上却要说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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