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另外点一份外卖给你吃?会不会太迟,不然你在家里吃些?”
“不用,”叶臣把饭盒摆正了些,“芝士挺好吃的。”
听得沈迟又好笑又好气。
“怂怂就是一只猫啊臣哥。”
你兜兜绕绕跟只猫生这么久的气,至于吗。不觉得跌份吗。
叶臣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反驳道:“他是只公猫。”
“我哥还是个男人呢。”
叶臣一时没回话。
“那胡萝卜香菜榴莲,吃吗?”
叶臣还是没吭声,狠狠地挖了勺饭,恶声恶气地说:“……我不挑食。”
“噗嗤,”沈迟说,“可是我挑食,我才懒得吃胡萝卜香菜榴莲,才懒得带猫去吃饭呢。”
她哄他:“以后我们都不吃,好不好?”
叶臣皱了皱眉,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行,挑食不好。”
“我不挑食,我挑你。你可甜了,特别合我胃口。”
沈迟说话带着笑意,一字一句仿佛长着毛绒绒的小爪子,顺着声音滑到耳朵,溜到心里头,挠得心脏有些发烫的痒。
“也只能挑我。”叶臣一本正经地说。
☆、你是荆棘权杖
天气渐凉,金秋佳节。
长临艺术节如约而至。
礼堂门口人流如织,后台一片杂乱。
有团体舞蹈大喊衣服穿好的人,也有急急忙忙找人的,对着手机破口大骂知道堵车也不来早一点的人,很多很多人。
叶臣和沈迟坐在一个角落里,任由沈迟玩着自己的手指。
两人这时已经穿好了礼服,叶臣的礼服是沈迟挑的,暗红色的小西装,别袖上用金线绣上了疏落的花枝,镜子上还别着一个蓝色叶片的领夹。
叶臣本就少年气盛,平时休闲装通身不驯收都收不住,不可一世到令人侧目。
而现在灯光大开,少年手长脚长,身形挺拔,暗红的沉稳和不羁的气质中和,帅得刚好,少了凌人的危险感,更让女孩子想要捧脸尖叫了。
沈迟的裙子却不是叶臣挑的。
而是沈航上次带她去商场的时候买的纱裙,并不是特别正式奢华的礼裙。
沈迟撑着头,还记得那天排练完回家就看见沈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灯没开,人影都坠到暗处。
“哥……?”
她喊了一声,就瞧见沈航站起来,开了灯,眉眼之间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意意,你回来了。”
“嗯呢,为什么不开灯?”
他没回话,径直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喉咙像是被埋进了一堆沙土,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意。
他说:“意意,还有三天就是艺术节了,是可以叫家长的吧……你什么时候邀请我去呢?”
沈迟抿嘴,攸然愣住,脑子一瞬间空白。
她听见自己笑着说:“哥你怎么知道的啊?”
尽管很喜欢哥哥,尽管很努力地去依靠哥哥。但这些都不过是因为沈航为福利院做的事情的感动,觉得他很好,是个很棒的哥哥。
如果喜欢和依赖能够让他开心,她根本不介意扮演一个完美的妹妹。
扮演一个娇弱的、会撒娇的、会给他留早餐的很普通的妹妹。
但在很多时候,都会不自主地选择孤身前往,下意识里,本就该如此。
所以沈迟之前根本没动过邀请沈航的念头,沈航突然把一切都摆到明面上,她的脸有些发白。
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其实哥哥在你心中,只是一个你需要感恩的人,对吗?”
她回答不出来。
沈航哑着嗓子:“意意,陪哥哥看一个东西。好不好?”
沈迟当然说好,跟在他的背后,站在床边,看他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左手撑着地板。右手往上床板探,很快摸出一个小盒子。
又快步走到衣柜,从里头的一件衣服里拿出了把钥匙,把铁盒打开了。
是一本日记本,应该是沈航小时候的日记本,沈迟拿着这本并不重的日记本,却觉得手中仿佛放着沉重又滚烫的烙铁。
“翻开看看吧。”他说。
第一页画着一张图,时隔多年,色彩已经有些褪去,纸页甚至有些泛黄。
上面画着两个大人,两个小人。有一个小人戴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被其中一个大人抱在怀里。另一个小人则是被牵着,脖子上有个黑色的小领结。
就是这么一幅图,线条凌乱稚嫩,色块甚至漫到线条之外,人物的五官也不精致,只有两个倒着的括号,和张开大笑的嘴。处处彰显着画画的人的快乐欢喜。
沈迟连翻页的勇气都没了,她祈求地看向沈航。
他走到她的身边,让她坐在凳子上。把日记本接了过去,放在桌子上,俯身翻页。
[第一页:哈哈哈!今天和妹妹一起出去野can了,妹妹真是笨笨de,像一只小猪一样,我都吃完了她还没睡完]
[第二页:今天一一感mao了,妈妈说她是吹到风了。为什么吹风会生病?我不知道,但我好难过,早知道昨天就不让她去野can了]
[第七页:一一才不是意意!妈妈今天jiao我妹妹的名字了!意意的名字下面有小爱心耶!太可爱了!我以后也要给她好多好多小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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