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云梯上的众人无不感到惊诧,难道是暴风雨要来?这空旷旷的山上到何处去躲雨?
下一刻水灵烟只觉得脚下剧烈晃动,简直是地动山摇,石阶顿时从中间裂开许多缝隙。
令人惊惧的是白玉石步道分裂,山体竟一瞬间消失不见,四周空洞无物尽是无边的黑色,只剩一条依然向上倾斜不见顶的通云梯!
水灵烟慌乱的向上向下望去,难道此刻只有自己在这通云梯上?
她惊骇的闭上了双眼,蹲下身趴在了石阶上,不敢再看眼前的这般景象。
此刻贤辅哥哥在哪里?怎么样了?是和我一样悬空在这黑暗中?这难道也是这命题的考验?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这石阶变得好窄,千万不能掉下去……
我也不能回头了,只能继续登顶……
只能这样了!
水灵烟慢慢的睁开双眼,眼前除了狭窄的石阶,黑暗,还是黑暗,无边的恐惧袭来,在这狭窄的白玉石阶上犹如命悬一线。
她紧张得全身直冒虚汗,颤抖的站起身,但双手还是扶在上层的石阶上,试着一步一步向上挪动。
在这黑暗中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每一步都是煎熬,你可能会永久的停留在这里,踏错一步,脚下都是无尽的深渊!
漫长的忍耐,天与地仿佛连在了一起,分不出边界,也看不见光明。一片静默,只有脚下的石阶作伴。
此时已是绝望的边缘,心底却突然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坚持,坚持住!”
或许是心底的声音起了作用,上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丝光亮,她便加快了脚步向上攀爬。
水灵烟从黑暗中弹出了头,只觉得好像是踩到了平地上,世界仿佛又恢复到了正常,明亮开朗,立刻顿感轻松。
但是此处似乎很熟悉…
眼前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庙,庙门口寻隐寺的牌匾依稀可见。
真的是寻隐寺?水灵烟迫不及待急忙推门而入。
院中那棵古老高大的银杏树静静的站立,树上的银杏叶茂密厚重,同时又透着鲜嫩的黄色与绿色,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稚嫩。
树下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站立,一如往常,张开怀抱,似在等待许久未归的孩子。水灵烟大感惊奇,大步奔向银杏树下,冲进男子的怀抱。
“扑通!”
她没料到竟扑了个空,顿时跪在银杏树下。待她抬头望向男子时,男子却化成画面在眼前慢慢沙化,慢慢流逝。
她悲痛的喊道:“羽叔,你别走,别走!”
泪水似大雨般夺眶而出,倾泻不止。
“羽叔,我很想您,你不能就这么再次丢下我,还有贤辅哥哥。烟儿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我可以保护您了!”
“求你了...”
这句句哀求却没有得到一声应答,水灵烟眼看着男子清瘦的身影飘散在风中,直到不见。
阵阵清风徐来,古老而又稚嫩的银杏叶随风颤抖,缓缓地落下,将院中铺上了一地的嫩黄。
水灵烟在树下不停抽泣,却没察觉到她的膝盖之下早已渗出鲜血,膝盖弱小的身躯沉浸在又一次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启羽离开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几日来那画面在水灵烟的脑海中反复浮现,不曾停歇。
羽叔为何又不要烟儿和贤辅哥哥?
难道他终究就是要离开我们?
为何贤辅哥哥不在这里,他又去了哪?
而我,我又要去何处?
这一切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羽叔思考了很多年,还是决定将此书交给你,记得日后要多多诵读,不可迷失自己…”
突然,一句话如天外来音,贯彻耳际,久久回响。
缓缓的,水灵烟从怀中掏出了启羽当日留给她的经书,便轻轻的翻开一页…
散落在地的银杏叶随着风的感召,旋转轻舞,翩若惊鸿。
历经沧桑的古树银杏也似乎在迎风摇曳,沉睡了千年后被双膝跪地的小小的身影唤醒,浅诵低吟。
.
夕阳收起耀眼的锋芒,露出醉意的脸庞,挂在远处的峰峦之上,为天边拉长的云线染上红晕,夹进无边的长空湛蓝。
远处是一片静寂的云海,翻涌着夕阳的余晖,波澜壮丽,绵延无尽。
在这云海中群峰秀首,云雾缭绕,层层叠叠,近明远暗。一切都像在画中,泼墨晕染。
石阶尽头静寂无声,仿佛无人来访过。
此时石阶上一瘦小的身影在缓缓的向顶处而来,小小的身影被夕阳照的全身金黄。她艰难的晃动着身子,迈上了最后一层。
“孩子,我等你好久。”耳边响起一老者的声音,略带沙哑,沧桑淳厚,虚无缥缈。
“来,拿着。”
水灵烟下意识地接过一个泛黄的木牌,看上去年岁已久,上面刻着三个大字,“贰拾一”。
“别愣着了,你已经通过选拔,赶快去神霄殿,等待拜师吧。”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悠悠回荡在顶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起头望向说话的之人,映入眼中的尽是白色。白发像瀑布般流顺,发髻处插着一根白玉,质地清透。白眉与纤长的胡须也显得生动灵气,一身精白色的道服随风翩翩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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