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红衣女子转过身来,见那少女眼神不停游移,呼吸急促,便悠悠道:“怎么,嫌少?”
水衫少女倏地抬眼望她,“我,我不能再继续为你盗取火灵芝了!”
第59章 往事泡影
“你说什么?”
殊冶回身向她跟前走近几步,昂起头颅冷眼看她双眼,用一根白皙的玉指抬高她的下颌,“我没听清楚,你给我再说一遍。”
水衫少女见那红衣女子语气平静却眼底霎时寒光凛冽,似有肃杀之气,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上一次我偷偷闯入禁地取火灵芝,回来时,有一同门师兄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近来总是悄悄尾随在我身后······”
舒冶听罢嘴角微斜,笑道:“我当是因为什么,这好办,告诉我你那个师兄的名字,我替你处理!”
“你要做什么?”
“这世上,唯有死人才不会开口告密,怎么,怕了?”舒冶含笑看她。
“不可以!”水衫少女在身侧攥紧了双拳,连连摇头道:“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我只要不再去盗那火灵芝,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想过河拆桥?”舒冶挑了挑眉,向她翻起了旧账,“你别忘了,当年你父亲因病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要不是我及时送你钱财以补空虚,怕是这会儿你那十来岁的妹子,就要被那泼皮员外给掳去做了三十三房姨太!何况你母亲年事已高却无福消遣,你弟弟日渐长大还未送入书院学习,全家只靠你那不争气的大哥打粮为生,每年除了七成征收上缴,剩下那微薄的谷粒都不够一家四人糊口用的。更惨的是,这低贱的困境,你母亲还要为儿担忧受累,何时能将自己的大儿子婚事提上日程!”
自家困败之事竟被一个外人彻彻底底扒得一干二净,玉琼悲从中来,胸中憋闷地要炸裂一般。她的拳头攥的更紧,连指甲嵌进了手心都没有发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却都只是我的家事而已,我相信一家人都会好起来的。可是,若一旦火灵芝一事败露,我恐怕再也无法在万宗立足了······”
舒冶冷笑一声,轻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替我做事了,我也不勉强你了,我知道你家就在这山下,今天放你一马,并不代表我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水衫少女听闻惊骇万分,虽然不知眼前女子究竟什么来头,但与她几次交涉下来却发现她并非什么心善之辈,想到若是就此违逆了她的指示,自己损失是小,但连累了家人却是万万不可!
舒冶见她脸色甚是难看,嘴唇都已被她自己咬破流血不止,从鼻腔发出一阵响声,便转身朝黑漆漆的树林中走去。
“记得,下月十五,还是老地方见!”
水衫少女如游魂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红衣女子的恐吓与威胁,她只觉从脚底到头顶冰凉透骨,哆哆嗦嗦在床榻边上呆坐了一夜。
直到清晨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她才愣愣起身,从墙上取下那外表残破的长剑,走出了门外。
“玉琼!”
玉琼混混沌沌迈着步子,突然听到有个厚重的声音在喊她,抬眼望见了她的师父应为道人坐在院中石墩之上,正朝他挥手。
“师父?”她几步走近跟前,奇道:“你老人家怎么这么早在这?这石墩子上霜重 ,别着凉了。”
应为道人摆了摆手,“无碍,无碍!”
“师父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好久未与你闲话家常了,闺女大了,恐怕日后陪在我这老人家身边的时日是越来越少了,就想来看看你!”
玉琼是弓弛峰上最小的一个弟子,当年应为道人将她收入门下,见她活泼可爱又时时黏在身旁,便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般看待。玉琼不愿以弓做法器,哭闹着说不像个女侠,应为道人便去炼器堂为她亲自锻造了一柄长剑,这剑自此便常伴在她身侧。
应为道人天生一副冷酷面孔,五官刚毅,平日严肃冷峻,不近人情,其他弟子见他唯恐避之不及。只有玉琼愿意同他说笑,这么多年了,也将他视作亲人一般对待。
可火灵芝一事之后,玉琼便心中有愧,再也不敢眼神与他直视了。
应为道人将她神色一收眼底,只淡淡看着她沉吟了半晌,刚想与她说话,意识却被她手中的长剑吸引了过去。
“你这长剑是怎么了?拿来与为师看看!”
应为道人捧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片刻,抬眼时神色变得凝重又威严,询问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琼听他语气,心中莫名慌乱,结结巴巴道:“这,我,对不起,师父,是我太莽撞了······”
应为道人沉重地叹了声气,“噌”地一声抽出长剑,亮在她身前,颇有深意道:“孩子,你可知道,这人与剑器一样,若是躯壳坏了尚可弥补,但若这本心坏了,那可就再也无法修补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玉琼听罢一时感慨万千,双眼中腾地涌出两行泪水,应为道人话中含意她似乎明了了,心中的疙瘩也瞬间被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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