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栚来到小巷口,路的尽头被一面墙挡住,他站在屋檐上来回望了望,却发现四下无人。他从屋檐上轻点脚尖,落在了巷子的尽头,前后瞅了瞅,便几步走近堵住道路的那面墙。
这一面墙碎石垒起,看着似乎有些年头,石缝中间却突兀地生出一堆鲜绿的野草,上头还停了一只同色的蚱蜢。
风一栚颇感有趣,揪着它的翅膀放在眼前细细观赏,自顾自道:“这颜色真漂亮,看着就让人舒坦。不过,害虫损粮,为祸人间,可除而不可留。你说,是该将你入药呢,还是放油锅里炸熟来食好呢?”
这时,墙头不知何时飞来一只山雀,停在他头顶上方啾啾鸣叫。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也罢,这只小虫不够塞牙缝的,还是留给你吧!”
风一栚刚要挥手向那山雀掷去,手中突然一沉,便下意识紧紧攥住。一道绿烟之后,他手中蚱蜢已化作人形,于半空中来回伸手蹬腿。
“小哥哥,小哥哥,你就饶了我吧,我才化成人形没有多久,我发誓,我一心只想讨点小财而已,绝不会吸食凡人精气的!”
风一栚这才近距离看他,模样不过十五六岁,而且摆出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眼角还泛着泪光,心不禁软了下去,便松开了他的后衣领。
少年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他正寻思怎样逃脱,突然一白色发光物体闪现眼底,不禁吓得四脚朝天,扑倒在地。
风一栚看他滑稽装死,便抬脚踢他腰侧,懒懒道:“就你这三脚猫技俩,还想行走江湖?醒醒,不然将你打回原形喂鸟……”
“我好了!”少年登时跃身而起,重新蹲回墙角。
“瞧瞧。”风一栚将白玉笛凑近少年眼前。
少年如临大敌,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瑟瑟发抖。
“让你瞧你便瞧,拿着。”
少年怀中被塞进一冰凉物体,先是打了个哆嗦,而后缓缓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眼怀中之物。他瞳孔震了一下,随后一个激灵将白玉笛向天空抛去,便把腿要跑。
风一栚看出了它的把戏,双脚定在原地,从背后抽出长剑架在他脖颈处,左手掌心朝上举向青天。只听“砰”的一声柔和的响声,白玉笛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风一栚左手落下,表情平淡至极,看着少年道:“说,你从这白玉笛处看出了什么?”
少年看着他老谋深算的双眼,知斗他不过,忍不住低声骂道:“小兔崽子,心脏是蜜蜂筑的吧!”
“什么?快说!”风一栚皱眉道。
少年叹气道:“这法宝名幻灭,乃青逸仙人所有。”
“原来他叫青逸?”风一栚出神念着,眼珠转了转,“那青逸仙人所居何方?”
“归墟。”
“归墟在什么地方?”风一栚眼眸绽出光彩。
“我不知道。”
风一栚凑近少年身前,将剑刃横在他脖颈前,死死盯着他双眼。
少年见他喘的厉害,眼中露出寒霜,不禁心跳加速,颤悠悠道:“我,我,真,真的不知道……”
风一栚盯着他双眼看了半晌,随后起身撤回长剑,随手利落插回身后,淡淡道:“我叫风一栚,你呢?”
少年仰面望着他,“我,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三六九……”
风一栚噗嗤一声笑了,“这名字如此走心,谁给你取的?”
少年闷闷道:“因为我用了三百六十九年才化成人形……”
“三百……”风一栚尴尬咳了一声,随后正经道:“三六九,不管你是人是妖,只要你一心向善,今后就由我罩着你!”
三六九忽感莫名其妙,连连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小哥哥乃修仙中人,行走江湖,带着一只妖恐怕多有不便吧。不如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有缘再见!”说着便起身要逃。
风一栚一手揪住他衣领,“我说话算话,说罩着你就是罩你。”
三六九神情错愕,扭头道:“怎么罩?”
风一栚挥出长袖,掌心亮出白玉笛,一道白光瞬时充盈狭窄的巷子,刺目耀眼,三六九刚想大喊“不好”,便被那道白光收进了白玉笛中去。
看着白玉笛身现出一点淡淡的绿光,不停游走在笛身,似有冲出束缚之意。那绿光靠近笛身篆刻的两个字,犹豫了片刻,方要靠近,幻灭二字突然迸发出血一样的红色,便驱散了那绿光的起势。
风一栚得意笑了笑,将白玉笛收回袖中转身就走。他刚走至巷口,胸前突然窜出一股久违的钻心疼痛,熟悉而又陌生。
眨眼之间,痛楚漫天遍地席卷而来,豆大汗水从额上脸颊低落,浸湿了胸前衣襟一片。
他蜷缩身体跪在巷口,引来了一众过路行人,围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过多久,痛感渐渐减弱,他红着眼眸向北方天空痴痴回望。
“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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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得罪了!”
金诵山听闻不明所以,刚想问她要做什么,却见昏暗天边现出一道蓝光,堪比黑夜雷电,穿越厚厚的云层,正朝他眼前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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