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水灵烟已记不得这是她第几次说这三个字。印象中,入此山不过过短短两个月的光景,却经历了太多次的昏昏沉沉。
“您为何不问问我,为何要在这冰天雪地中卧着?”
“贫道早就告诫过你,那砂琅虽能保全你的性命,但却不能多食。”
水灵烟想了想,道:“我只是按您的指示,每日服下一颗而已。这,有何问题?”
“也没多大问题,只不过此物在你体内日积月累,已产生了额外的寒毒效用。每月十五,月亮最圆,阴气最重时,发作一次,而已。”
“寒毒?岂非,我在这山中待上一月,便一月要受此寒毒的侵蚀?”
水灵烟想想今后的处境,要修炼成金丹大道,不知还要耗上几十载甚至千载。而那寒毒发作的滋味,竟比被人用刀子捅,用剑刃划还要难以忍受。她仍心有余悸,犹觉昨夜那轮明月,是在向她索命来的。
“银婆婆,此寒毒可有化解之法?”
银婆婆抱臂沉吟片刻,才道:“这,目前贫道还未有妥善解决之法,还需要再三斟酌。”
连此山的主人都未有办法,水灵烟更觉胆寒三尺,“银婆婆,我只是想知道他如今是否安稳,不求能够与他长厢厮守,只求看他一眼。若是见他人世尚好,便此生无所求了!所以,我需要尽快离开此处,还望您能慈悲为怀,放我从这里出去!灵烟,在此谢过!”
见她顿时跪在脚下连连叩首,银婆婆摇了摇头,戟手施了道法术,将她直起身子定在了远处。
“求人不如求己。他若有心,无论走过多少春秋,都始终不会弃你。他若无心,你就算磕掉了脑掉,他都不会再理你一眼。安心修炼,贫道下月再来看你!”
怕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当她从这莽莽苍山出去之后,他的心中,还是否留有她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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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界天中,最近不大太平。
五大区宇长老联名上书,弹劾新任御前左使,封阵。指责他初来乍到,为建立过任何功劳。且曾经属于正道门下,身份有异,魔界众人对其存疑,却位高权重,难以令下属信服。最后,一致请求撤销封阵左使的称号,将其贬为将士,与万千魔兵身先士卒。
戟御方将这一纸弹劾呈上,封屠裂目光微微一扫,便扬手将其撕了个四分五裂。并广而下令,若是再有任何反对封阵的声音传入,便亲自赏他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五大长老虽心中不服,但向来了解魔尊一贯的行事作风,背地里聚众谈论了几次,便再无了生息。
所幸,封阵最近处于修养调整之境,鲜有杂事前来叨扰,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并未传入他的耳际。只是,每日在惜人的精心照料之下,渐渐恢复了内息与心境。
不去计较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封魔阵告一段落之后,封屠裂真正的宏图大业,却在其心底悄然开启。
几月前来金炉派时,从长生子口中,探得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闻。这个秘闻显然震古烁今,尚在人世者,鲜有人知。
但无论知其者究竟多少,在他看来,抓住如此天赐良机,说不定,就此可以颠覆三界,让魔界重回盛世,主宰乾坤!
长生子所藏匿的山上与洞外,他已派人悄悄暗兵把守。一是为了防止长生子就此脱逃,二是为了仇家寻到其老巢追杀,毕竟,这三界中恨之者不在少数。三是,长生子自称他的丹炉不可移动,要确保万无一失的环境,才能为封屠裂的大业,提供有利的支撑与帮助。
通明瓦亮,昼夜不熄的炉火前,长生子不停围着丹炉忙碌。见来者悄无声息近至眼前,便迅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望着他诚惶诚恐。
“长生老儿,你承诺过本尊的,什么什么喵淡?”
长生子谦恭回道:“回尊上,缈吟丹。”
封屠裂正在愁思,听他一说,顿时眉间疏朗,“对,就是缈吟丹!何时才能炼好?”
“老夫正在加紧炼制,尊上莫要心急,待时机成熟,老夫自会······”
封屠裂向来厌于咬文嚼字的托词,揪着他的衣领一举擎于高出,不耐烦道:“上次问你,你便如此推脱。本尊只问你最后一句,这缈吟丹,究竟何时能够炼好?”
见他眼神闪烁,犹犹豫豫,便掐着他的喉咙,再次逼问道:“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说!”
“至少,十年!”
“什么?”
封屠裂五指锁喉,长生子几近喘不过气来,脸颊憋的通红,颤巍巍吐出几个字,“你先,松手······”
封屠裂皱眉将其摔在炉前,怒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要几年?”
长生子剧烈喘息之下,仍旧不敢怠慢,“尊上休要动怒,且听老夫一言。目前,这缈吟丹老夫只炼制过一回。上一次,是用在了一个妖的身上。那只妖只不过才吸取了一个修仙者的千年道行,老夫却耗费了三年方才炼成。可眼下,事关重大,岂止千年道行而已!故需要至少十年之久,才能确保其能发挥出最大功效!”
封屠裂暗暗思索了一阵,心想,光是封魔阵的千年道行,便用了他百年的心血来修复。如此翻天覆的契机,再耗上个十年算得了什么。如此一想,便释然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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