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九精声震如钟,嗔怒道:“别每天只会蒙头大睡,认认真真带带你小师妹,你留那一手又有何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们几个说说!”
众人噤声,低头扒拉空碗,一时间碗筷叮当作响。
尚九精放下筷子,掏出葫芦咕咕往嘴里灌酒,“啊!为师先撤了。”
说罢便甩着衣袖大摇大摆走出了食御堂。
之后的一个多月,水灵烟日日练习,却依然毫无进展。尚九精安慰她慢慢来,不要着急,却也无奈的只顾摇头。众师兄和晨露也宽慰她,说不定会一下开窍,再努努力。
越是这么说,水灵烟越是没底。
一日天色还没有发亮,风一栚带水灵烟来到潜首峰一悬崖边。水灵烟站在崖边,不明所以,眺望远方。
天边还是灰蒙蒙,山势连绵起伏,笼罩在雾中,朦朦胧胧。
水灵烟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风师兄,我们为何要来此处?”
风一栚看着远方,淡然道:“今日,你需在这里练习。”
说罢,便径直走到崖边,盘腿坐下:“过来。”
水灵烟虽一头雾水,但还是挪着小碎步慢慢靠近。
崖边的一块石头被她没注意踢了下去。
她向下望了一眼,随着石头落下的方向看去,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和这小小的石头一样,也已经坠了下去。
脚下是一眼忘不尽的深渊,惊惧间想抽开双眼,却被这无尽的深渊所吸住,怎么也拔不出。那一刻,仿佛神魄都脱离了身体,跟着眼神的方向一起下坠。
“别站在那里,坐下。”
被旁边一冷冷的声音拽了回来,她顿时向后连连倒退了几大步。惊惧之余,后背却是一身冷汗。
疯了,风师兄一定是疯了!他为何带我到这里来?这里随时性命不保!
他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那里?难道是他的眼睛看不清?还是我的眼睛太看的清楚!
一时间,水灵烟被脑海中诸多忧虑所困扰,百思不得其解。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崖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水灵烟只觉得那声音既遥远又陌生,那个背影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不见他的神情。
“难道,你怕了?”
被这么一问,她顿时有些语塞,“没,没,没有,怎么,怎么会!”
风一栚不禁扬起嘴角,语气中似乎带着轻蔑:“既然你不怕,那就坐过来!”
他的心怎么如石头一般,怎么就这么冷静!
你说我怕,我就偏不怕!
但是动作却还是出卖了自己,水灵烟觉得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不动,双手也不住的打颤。
不行,不能让风师兄瞧不起我!
她只能缓慢的挪着沉重的双腿,靠近了崖边。刚才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一阵眩晕。
“不要往下看,快坐下!”风一栚拽着她的胳膊,一用力,水灵烟顿时瘫坐在地。
风一栚向一旁看去,只见水灵烟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脸色变得惨白,便沉声道:“坐好,闭上眼睛,不要去多想。”
她还是不住的打颤,勉强盘腿端坐了起来。闭上双眼,让自己不去想那惊惧的一幕幕。
“开始跟我一起练习,记住这里没有退路。”风一栚也闭起了双目,双手停于丹田处。
晨间的雾气弥漫,有些潮湿,有一丝凉意,萦绕着鼻尖、脸庞和发丝。
万籁俱寂,只有水灵烟急促的呼吸声,急促,沉重,不安。
风一栚皱了皱眉:“注意呼吸,放松,专注,不要多想。”
水灵烟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
微凉的晨风佛过她的脸庞,带走了她涔涔的汗水,送来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在她身旁的一棵小草,细长的叶上,一颗晶莹透亮的露珠滑落。
不知是过了多久,水灵烟渐觉从丹田冲出一股暖流,向四肢游走。
她展开双臂,感受着这道气体在她体内的游走,她将双臂划了一道弧线,收回,最后又复归于丹田。
风一栚在一旁惊觉,随着水灵烟手臂的伸展,有一圈无形的真气萦绕在她的四周,微见湛青色的光,便向上勾起嘴角。
那一刻,水灵烟仿佛如梦初醒,她睁开双眼,再次眺望远方。晨雾已散去,太阳已升起,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视野极尽开阔。
她蹭得跳起,展开双臂,朝着太阳的方向大喊:“啦啦啦啦!喔喔喔喔!”
风一栚不禁“噗嗤”笑出了声:“妖孽,原来你是一只成精的公鸡!”
水灵烟一听,也随着喝喝的大笑起来。不过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朝风一栚鞠了一躬,恭恭敬敬道:“谢谢,风师兄!”
风一栚一惊,刹那间又恢复如常。他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慵懒道:“回去吧,估计大师兄做好早饭再等我们了。”
风一栚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水灵烟便跟上了他的脚步。
食御堂内,师兄们还是一顿疯狂横扫,只不过水灵烟长了个记性,把该吃的都提前装在了自己的碗里。
金诵山盯着她碗中的包子,垂涎三尺:“小师妹,听说你终于参透心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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