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执法温和道:“不急,不急。师伯今日有要事找你师父相谈,但潜首峰如此之大,师伯向你讨教一事。不知九精师弟现在身在何处,师伯要到何处寻他?”
水灵烟只知师父在象初堂内,却并不知师父正在象初堂做什么。
象初堂内,郭墩蹲在地上,神情慌张,“师父,师父快醒醒,醒醒啊师父!”
尚九精抬手挠了挠头,闷哼了一声:“嗯。何事惊慌。”
“师父,大事不好,弟子方才见宝华执法带着三个弟子正往此处来,故来禀报师父。师父你快醒醒啊!”
“哼!随他来便是,急什么?”尚九精冷冷道,双臂用力一甩,郭墩向后坐在地上。
他额上不断冒出冷汗,却拿尚九精毫无办法,内心焦躁不安,这可如何是好?
“师父,你这个模样不行,宝、宝……”
尚九精不耐烦道:“宝什么啊?”
郭墩慌忙起身,拱手急促道:“弟子参见宝华师伯!”
凌云英刚一踏进象初堂,眼前的一幕便不想再看下去,继而转身向门外望去。
宝华执法温和的面容立刻严肃起来,“郭墩,你师父究竟为何如此这般模样?”
郭墩向后望去,尚九精仰面躺在象初堂中央,坦胸露乳,衣衫不整,头发披散,凌乱的缠在一起,且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宝华师兄,宝华师兄!哈哈!”
宝华执法长袖一挥,怒斥道:“九精师弟,衣者身之章,道俗不可混杂。身为一峰之主,万宗戒律,你可还记得!此时早已日上三竿,你这衣不蔽体,究竟成何体统?”
尚九精哈哈大笑:“我以天地为家,以这茅庐为衣,谁说我不是遵守这天地之法?却是你们,又为何钻到到我这汗臭的衣服里来?”
只见宝华执法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庶子,休耽误了大事!明年可是九蒙会见,若九精师弟无意参加,师兄即刻向掌门师叔禀报!”
“宝华师兄,有话好说…”
尚九精倏地起身,转身将衣衫理好,朝长桌案走去。他从桌案上拾起一张纸,递与宝华执法,恭恭敬敬道:“有劳宝华师兄,这是明年九蒙会见报名的弟子名单。”
宝华执法接过名单,放入卓谦手中的一个红木盒中,扣锁。他无奈朝尚九精望去,长叹一声,道:“九精师弟,你门下弟子稀少,才正需更加努力,万不可辜负韶华!”
“领教,宝华师兄。”
“诶!朽木如何能雕也!”
“宝华师兄慢走。”
尚九精目送宝华执法一行四人离去后,对郭墩道:“郭墩,把你的师弟师妹们都唤来,为师有话要说。”
郭墩如梦方醒,刚才真是捏了把冷汗,他只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是,弟子这就去。”
万宗一派的修道选拔由来已久,但多少年选拔一次却不是个定数。有可能六年一次,也有可能六十年一次,这一切都由万宗的掌门真人而定。
可万宗的九蒙会见却是每十二年举办一次,九峰入门百年以内的弟子会聚在一起,切磋比试,排名高低。
“上一届九蒙会见,除了一阵风与小水儿没有参加,你们五人都已有些经验了。”象初堂内,弟子到齐,尚九精悠悠说道。
晨露一想到九蒙会见,激动之余还有些畏惧。每一届的九蒙会见,参与的弟子都不下百人,这百余人中高手云集,想要胜出着实不易。
尚九精见一众弟子纷纷低头,沉默不语,继续道:“郭墩,你可记得,李茂为何会来潜首峰?”
郭墩向上拱手道:“弟子记得。”
“二两山,你可记得小水儿为何会来潜首峰?”
“弟子,也记得。”
“好!你们说咱们潜首峰上最需要的是什么?”
弟子七人眼神对撞,不知如何回答。
尚九精一摊双手,大声道:“榆木脑袋,当然是人才啊!你们想想,如果咱们这再多一些师弟师妹们,你们的日常修行是不是就可以不必那么辛苦?”
水灵烟一想,默默点头,嗯,有道理…
尚九精开怀一笑,高声道:“看,你们小师妹最小,觉悟却最高。小水儿,这重担就交于你了!”
水灵烟一时有些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她只不过是点了个头而已。
“一阵风,你可带你小师妹去炼器堂选一法器,以备九蒙会见。”
“弟子遵命。”
风一栚御剑载着水灵烟来到东极峰,当水灵烟再次站在观星桥上时,不免有些感概。岁月已经过去五年,东极峰上的一切看起来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一如五年前初见时。
走过观星桥,风一栚将她送到炼器堂门口,“我就到这里,你进去吧。”
炼器堂匾额高挂,气势恢宏,两扇漆黑的大铁门迎面而来,硬朗中又带有些冰冷的寒意。那寒意扑面而来,水灵烟不禁后退了两步。
她回过头张望,风一栚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风师兄?”
第18章 落铁铸熔
水灵烟在象初堂门前驻足,她面对着漆黑的大铁门思忖片刻,抬起双手置于门上。霎时,一道冰凉又刺骨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传至头顶,传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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