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默默感叹之时,水灵烟出了声音。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在枕边摸索了一阵,双手捧起一物示意给众人。
众人向她双手看去,只见一只圆滚滚的白鸟,双目紧闭,肚皮朝天,上下起伏,像是睡着了一般。
金诵山一见,便忍不住骂道:“这死胖鸟,可害得我好惨!当年我去古林伐杉,只不过砍了它几棵树,它便整日追着我不放,还一个劲儿啄我的头顶。你看我这头顶,现在还秃一块儿!”
晨露瞧了一眼,嫌恶道:“咦,走开走开!”
尚九精不顾众人吵闹之声,抓起水灵烟手中的白鸟,仔细瞧了瞧,不禁感叹,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小水儿,你是说你的命是这只小胖鸟所救?”
水灵烟微微点了点头,轻轻道:“正是。”
七日之后,水灵烟在晨露的精心照料之下已然可以进食,她的精神也好转了不少。晨露见她每日卧床,怕她憋闷心烦,便时时与她谈天说地,闲话家常。
“小师妹,你可知你与风师弟可为咱们潜首峰争足了光。自师父收徒以来,只有大师兄曾闯入过第四轮取得了前三十二。今次九蒙会见,你是前八,风师弟更是厉害,差一点就是这魁首了!”
晨露手端一碗白粥,用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气。
“晨露师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可以么?好,小心,别烫着了。”
水灵烟一勺一勺尝过白粥,只觉得清淡的很,“我还是算了吧,只不过是侥幸而已,谈不上什么争光。”
“小师妹你可别这么说,现在人人都知道,凌云英竟不顾性命强行修炼剑阵,而导致经脉逆流。你可知,她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只为了能赢你一势。”
水灵烟听过一时心急,顿时觉得心有愧疚,道:“那她人现在如何?”
“她人无事,幸得明钧师尊为她打通经脉,调理气息,只要不再逞一时之勇,过些时日便会好转。”
“那我便安心了。”
晨露一手托腮,若有所思道:“不过也算她有一丝良心,也不枉你如此挂念于她。”
“什么?”
“当日,若不是她最后手下留情用金符护你,为你罩上一层金光防护,怕是你性命不保。”
水灵烟记得,当日自己在被那道道剑雨击飞之前,绝望中忽然想起了羽叔,还有羽叔留给她的经书。那经书她每日在院外那棵梅树下默诵,千钧一发,她本能想起,当下便从心底荡开一波涟漪。想来,那一层金光可是这本经书之功劳。她刚想开口解释,又被晨露打断。
“小师妹,你这次伤好之后,可要让风师弟多教你几招。我跟你说,这小子贼得狠,可不只留了一手。不然,万宗这么多弟子,怎么就偏偏是他闯入了最后的比试?谁知百年以后,会不会再无敌手?”
已经过了七日,水灵烟发觉风一栚还从未来看望过她,莫不是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心念至此,便要下榻。
晨露见她突然起身,急道:“小师妹,你做什么,快快躺下!”
“我已经好了,我想去看看风师兄伤得如何。”
晨露噗地笑出了声:“那小子机灵得狠,怎会受伤?”
水灵烟愣住了,疑惑道:“那为何几日不见他的身影?”
“小师妹不瞒你说,那日你醒来后,他便在你院外那棵梅树下睡着了。我们几人怎么喊他都叫不醒,师父说由他去吧,我们这才散去。谁成想,他在那树下一睡竟是三日,中间却滴水未进。”
“那风师兄现在人呢?”
“谁知道,怕不是又在哪个竹林中相会周公。”
·
神霄殿,炼器堂。
炼器堂中,炼器炉火光融融,照得大殿中红光一片。三位老者白发苍苍,却个个精神矍铄,围着炼器炉,分站三位。
三位老者心无旁骛,静静站定,口中默念咒语,一时仙风四起。只看三人脚下纷纷生出太极图,原地转动不停。
而后炼器炉上方出现一物,看起来似乎是一柄长剑,正缓缓升起。那长剑有如众人捧月般越升越高,直向那炼器堂最高处冲去。
炼器堂本来幽暗狭促,却被一物突然照亮,一时间变得明亮宽敞。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大殿最高处闪现一亮光的圆阵,耀如闪电,狂傲逼人。
那正缓缓上升的长剑悄然靠近,刚刚触及那一圈亮光,便如触电一般被弹开。下方三人眉头紧蹙,源源不断向上方输入更多真气来挡。
那长剑与那上方的圆阵相持不下,斗法良久,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梆”地一声被击落在地。
三人看着静静躺在角落里的长剑,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一位老者走近将其拾起,三人便一同向炼器堂外走去。
三位白发老者来到神霄殿,纷纷理了理散乱的长发,轻轻拭去额上冒出的涔涔汗水,这便才在大殿中落座。
大殿中一袭白衣老者,双手持一柄长剑,端详良久,唏嘘不已。
“此心还是彼心,此躯却非彼躯。”
大殿中泽慧长老分坐凌虚真人左下侧,沉吟有倾,拱手向上座道:“掌门师兄,此石已回炉重造,有如凡人往生。它虽曾经是石,可现在已不再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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