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哪里轮得到你多舌?”
水灵烟还未等言尽,突然颈处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掐住咽喉之处,随后缓缓升入半空。她挣扎着看向黄衫老道从掌中发出道道真气,呼吸困难,就快要窒息。
凌虚真人见水灵烟遭人胁迫,挥动长袖从中格挡,掐住水灵烟的那股无形之气便霎时消散。而只在一瞬间,其余五人被一股巨大内力所震慑,心下骇然,纷纷祭出仙家法器落到大殿一侧。
黄衫老道突然被凌虚真人加以拦截,不受控地连连退步,手捂胸口,暗暗吃痛,心中惊叹,凌虚法力深厚直如汪洋大海,叫人深不可测。
凌虚真人收回长袖,淡淡道:“实属无奈,各位得罪了。”
几位掌门暗定心神,方才惊慌的神色一闪而逝,便重新整理好衣冠,信步回到大殿中央。
这时那位白发仙人从人后淡出,恭恭敬敬向上作揖,“凌虚真人,方才苍崖真人言语或有偏激,一时激动误伤这位小弟子,贫道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玄珂真人深明大义,凌虚深感欣慰,你我二人许久未见,但凌虚始终心记万宗与龙剑派的千年情谊。”
“哼!凌虚,咱们重归正题,休要顾左右而言他!”黄衫老道不依不饶。
“依你之言,该如何?”
“昆仑灵石有五颗,理应由几大门派各自保管!”黄衫老道理直气壮道。
凌虚真人微蹙眉头,背过双手踱了几步,转身道:“可以。”
泽慧长老震惊之极,“昆仑灵石乃是我派弟子费劲周折才得以寻回,望掌门师兄三思啊!”
“泽慧师弟,这世间存在一个道理,若你持有的太多,对他人而言,便是过错。”凌虚真人轻拍他肩膀,转而向殿中道:“但是方才诸位也听到,我门下这位小弟子所言,水灵石是她出生入死所寻回,若是都给了你们,怕是我凌虚所为会让万宗众弟子寒心!”
“行!水灵石,你留下,其余的,我们带走!”黄衫老道振臂高呼。
凌虚真人缓缓走下白玉石台阶,面对众人,正气凛然,“几位且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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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贤辅在第二天便入了藏经阁受过,水灵烟几次去探望都被泽慧长老拒之门外,自此,十年间,她便再也未曾见过慕容一面。
虽然心中挂念,但山上的清苦日子还得继续。她身体已有所好转,精神也提升了几分,便不再由晨露送饭,重回食赋堂中用膳。
事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食赋堂,水灵烟感受着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心中热辣辣的。这里的人虽不近完美,偶有摩擦争执,此刻,她却觉得有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尚九精依旧在席间豪放饮酒,脱袜扣脚,不拘小节。金诵山依旧在他身旁狼吞虎咽,垂涎欲滴,还不时与晨露聒噪吵闹。风一栚依旧旁若无人,遗世而独立,对任何事情都熟视无睹。
她看在眼中,像欣赏雨后的风景,心中欢喜,悠然浅笑。她一一看过去,风一栚竟不知何时停著抬起了头,正与她四目相对。
水灵烟面对着他微笑,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对面那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眸深邃无边,仿若夜中苍穹,透出一点星光,静静笼罩着一个旷野独存的孤旅之人。
风一栚目光停留在自己眼中不过片刻,水灵烟却见他骤然间深锁眉头,脸色刷白,“哐当”一声扶在桌案前,碗碟汤水打翻了一地。
众人不明所以正要上前,风一栚便风一般奔出了食赋堂。待众人又要出门查看究竟,只听尚九精一声令下:“都给我坐下,小水儿,你去看看他到底如何!”
第55章 冰凉池水
自打回山后,天似乎黑得格外的早。夜空低垂,不见分毫月影星光,乌云笼盖四野,黑漆漆一片。再没有虫儿在丛草中嘶鸣,伴着阴冷的空气,静的有些骇人。
风一栚夺命般冲出那个让他分外揪心的食赋堂,出门之后,一路上只觉得胸腔中的一颗心如针扎,如蚁啃,如刀绞,钻心的痛。他痛苦难言,脚步踉踉跄跄,难以支撑,停在一处庭院中,跪倒在了一方荷塘边。
看着幽暗的池水,模糊中映出自己扭曲的脸,风一栚想起了这几日的遭遇,一时心力交瘁。
自回山后他醒来,睁开眼,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就是水灵烟被悬在石洞中,脸色惨白,鲜血不停从她手中低落于血莲中。他惊慌从榻上坐起,却骤然间觉得呼吸发窒,胸腔发紧,心脏处竟疼痛难忍。
他原以为是内伤未愈,偶然间发作而已。但每当在闲时,脑中总有一个身影悄悄浮现,每次心中挂念偷偷于暗处看上一眼,那个身影不论是欢笑、郁闷、低愁,都让他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痛得难以复加。
这种滋味不单单是疼痛,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楚。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无边的疼痛在心中翻滚,像成千上万把尖锐的匕首,不停戳在满是千疮百孔的最柔软处。
每每想到那个身影,竟有前所未有的喜悦与满足感,但片刻过后等待他的便是持续的痛苦。像从天上云端,瞬间坠落万丈深渊,冰火两重交错,令人难以自拔。
他有几次试着在崖边练习乾坤策第八境,弃物,以分心神。可当他默念心诀,念着念着就又想起了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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