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颐觉得,夜色里的他们,有些浪漫。周围很安静,无人打扰,无人喧哗,像是收到最美的情诗,在水边写下,从草木葳蕤中纷至沓来。
如果,他们真的能在一起,该有多好。
☆、周衡扬怀孕了
从停车场走进医院大楼,阮颐刚准备开口,却听见身边人问道:“你夜盲?”语气自然得好像在问‘你吃饭没’?
原本的问句活脱脱变成了肯定句。
对了,刚才她怎么都翻不到那个就紧挨在手边的手机,他肯定能看出来的。
“嗯,有一点点吧。”
高中时言情小说看得有些多,总觉得应该像台湾小言的女主那样,身上带些什么小病小灾的,才显得楚楚可怜更讨人喜欢。因此,在高中那段时光里,她总觉得她的夜盲是能够被段执一喜欢的筹码——她跟别人不一样。现在想想,她和在寝室里讨论年级哪个小男生好看的小姐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原发性的?”
“不知道,我从知道有夜盲症这种东西开始,就是这样了。”
“我有很熟的眼科大夫,可以帮你联系他一下。”
“没事,”阮颐连忙摆摆手,“我之前在国外看过,医生说不严重,不会影响视力。”
两个人自然地聊天,一来一回,白开水一般,不亲近,不陌生。
刚刚的浪漫,好像散了一点点。
“段医生。”
电梯口前三四个小护士一看见段执一,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段执一略微带着笑意点点头,他一只手按住电梯门,让小护士们先走进去。随后又特意用身体挡住了门,招了招手,示意刚刚为了系鞋带而落后的阮颐先进来。
小护士们有些发愣,好奇地打量着比他先一步进电梯的她。
阮颐面对好奇的小护士们,依然保持着她那副万年不变的尊容。转身时,她和段执一对视了一眼,清楚地看见对方眼里的笑意,于是又回过头去故作腼腆地朝她们一笑,背过身面向了电梯门。
倒影里,段执一温柔地跟她说着自己最近开会遇到的趣事,她配合地浅笑着瞟过倒影里正盯着他们的女孩子。偶尔有其它楼层的家属或病人进电梯,段执一也会轻轻地把阮颐的手臂向后拉了拉。
不错,这种感觉,她很是熟悉。
很是受用。
“听说孙佳佳表白失败了。”
周衡扬永远都是话题的中心,阮颐跟着她,自然而然也坐在饭桌的中间。
他们的高中是小班制,每个班人数不超过40人。二班又是理科强化班,女生一共也就十二个。她们索性每次吃饭时就占一排桌子作为他们的根据地。
“是啊,我听我男朋友说,他们回宿舍的时候亲眼看见孙佳佳在男寝楼下哭哭啼啼地扯着段执一的袖子呢。”
“那段执一呢?”周衡扬拿着筷子敲敲对面女生的餐盘,一边啃排骨还不忘一边收取最新信息。
女生的话题,永远逃不过好看的男生。
“还能怎么样,段执一本来就那么闷,碰到这种不喜欢的女生,肯定一句都不说呀。我男朋友说,段执一回寝室的时候,什么表情都没有,只说了句‘拒了’。”
阮颐将空心菜扒到一边,装作认真吃饭,实则正努力回忆这个女生的男朋友是段执一班上的谁。
“听见没,段执一拒了!”阮颐对面的女生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手肘,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哎哎哎段执一段执一!秦乐,就在你后面!”
“秦乐快转头呀!后面后面!”
桌上人的刻意,让女生更是羞红了脸不敢回头。阮颐看见走道里段执一走在一大群人的中间,身边有几个男生都不怀好意地笑着,朝她们这边张望,只有他头也不回,没什么表情。
他们应该是刚上完体育课,几个人都穿着大红色的球服,看上去很有活力。
他穿红色也很好看,阮颐想。
“哟,不好意思了呀。”
桌上笑声更大了。阮颐含着饭,抬头也配合地笑了一下。顺便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起哄的女生,大多都提高了声音回头望向那个方向。
这里面有多少个人,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呢。
“秦乐你平时不是可能闹吗,这时候装什么斯文呀。”
“要我说,段执一这么闷的人,就应该也给他配个闷油瓶。”
…….
听到这话,正含着口饭的周衡扬突然含糊不清地凑近阮颐,“其实我觉得,你和段执一比较配。”
阮颐一反常态没有伸手锁喉,反而放下筷子从荷包里掏出纸巾给周衡扬递了一张,什么话也没说。
真巧,她也这么觉得。
在病房门口踱来踱去的阮颐有些紧张,手里捏着段执一给她拿来的病例,不停地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走吧,一起进去。”段执一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惴惴不安、迟迟不肯进门的阮颐。
“等等等等,”阮颐连忙拉住正准备敲门而入的段执一,压低声音,“让我调整一下情绪。”
段执一看着莫名紧张的阮颐,笑得有些无奈:“你又不是孩子她爸,需要调整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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