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扶着下巴盯着阮颐看了半晌,“这位美女的脸型属于菱形,颧骨较高,如果要剪短的话,留个现在流行的八字刘海可能效果更好。最好发尾还能再烫一下,会显得稍微成熟点,不知道这位小姐从事哪方面的职业呢?”
“哎,别打我主意。我可不用生baby,放过我的头发吧。”阮颐抬头时发现正前方两个人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这头柔顺的长发,连忙用书挡住半张脸,警惕地回瞪着眼神有些色眯眯的周衡扬。
“你懂什么啊,最近特别火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噢噢噢噢辛芷蕾,多好看啊人家那个头发,你一剪绝对气场全开啊,到时候还不是CFO轻松拿下,还能把那谁轻松拿下啊是吧。”光说不够,周衡扬还使劲抛了个媚眼。
阮颐冲周衡扬翻了个质量极高的媚眼,她倒是想用美色骗啊,可惜没有公司愿意用上百万的年薪去聘请一个姿色不够出众的假花瓶。而且某人昨天晚上才说有些人正直得不行呢,今天就把别人说得像是为色所迷一样,不靠谱啊不靠谱。
阮颐索性掏出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今天她化了一点妆,眼影比平时要稍微浓一点,口红是回国前和在德国混熟了的小姐妹一起买的Russian red,她不会画眉,野生的眉毛横亘在窄窄的额头间,中间有很明显的尖角,看上去好像有点严肃。山根不够高,她已经懒到不愿意扫阴影的地步了,还好鼻尖还算翘,看上去还足够立体。
她自己最满意的大概是睫毛掩映下的眼睛了。
读书时,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德语老太也说,很难长时间注视着阮颐的眼睛,尤其与她对视时,会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在探寻些什么,然而问她在看什么,却又是傻气地摇头。只能看出来,那双眼睛的主人很静,好像能透过眼睛看清自己心底的浮躁。
那为什么,从小到大,追求她的人屈指可数呢?这是瑶瑶和大周一直以来最真切的疑问。
当然,阮颐也不明白,只是从前没有在意过罢了。
“小颐子,你拿着镜子端详半天了,找出自己二十几年母胎单身的原因了吗?”周衡扬的嘲笑声把她从纷乱思绪中惊醒,最近她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就陷入胡思乱想中,找不到答案。
“没,等你给我解答呢,你好了吗?”
“快了快了。”没等周衡扬回答,她身后的理发师便抢先说道,没过几分钟,那个理发师便轻轻地拍走了那些细碎头发,将周衡扬脖子后面的扣子解开,轻轻地摘下,甚至还要把她搀扶起来,却被周衡扬的手挡住了。
“大哥,我这还健全着呢,你等我下次来剪头发行动不便的时候再搀我吧。”
说完,她一仰头,挽住阮颐便朝门口走去,步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点的拖沓。
拐角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周衡扬冲车里的人兴奋地招招手,大步走去。林淦很识相地下车,打开门,把周衡扬扶着坐进后座,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阮颐坐前排。
阮颐有一瞬间的恍惚,想了一下才猜到应该是后面的空间大些,他不想让周衡扬坐前排。暖洋洋的幸福感似乎从他们的身上传到了阮颐的心里。
“你也太听瑶瑶的话了,她说携眷你就携眷。”车开得平稳,阮颐从前排转过头,看着周衡扬大爷似的歪倒在椅子上笑道。
“还不是老林非要跟着来。而且瑶瑶说她上次去北城,只惊鸿一瞥过。这次想看看老林的庐山真面目。”
司机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笑得大大咧咧的周衡扬,自己嘴角的笑意也深了一些。
“对了,我有件事儿想起来,”突然,周衡扬的笑容变得阴险,一副‘我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的样子“你昨天不是说一班也在世纪城聚会吗?”
阮颐故意不抬头,装作刷手机的样子,小声地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这怎么了?”
“啧啧啧,今天可是个好机会啊。”说得起劲,周衡扬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却被林淦从后视镜里射出的‘你好好呆着’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缩回脖子悻悻道,“我是说,你今天又能见到段学霸了。”
“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见一面能抵顿饭咋的?况且我也没有多期待见到他。”阮颐嗫嚅,手指划拉了半天,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打开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页面。
“还真能抵顿饭,”周衡扬声音突然拔高,如果不是还怀着孕,阮颐觉得她可能要一巴掌拍在自己身上,“我问你,世纪城酒店谁开的?”
“许故他爹。”
“那现在谁在打理?”
阮颐愣了一下,慢慢的回答:“应该是…许故吧。”
“所以啊,许故去年结婚的对象是谁?一班的缪阳啊!今天一班二班都在世纪城聚会,肯定会离得特别近的。话说,许故知道你喜欢段执一吗?”
阮颐沉默了几秒,说出了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可能不知道吧。”
“啧啧啧,”不用扭头也知道,周衡扬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定生动形象,“我还伤心难过了半天,想着这么大件事你居然瞒了我十年。原来你就是个傻大姐,居然连许故你都没告诉。你要是早告诉许故我俩,你和段执一早八百年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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