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十几分钟,一个穿着手术服的护士从右边的楼梯口走出来,她一边朝咨询处走一边甩着自己的手:“赶紧的,给我水。”她冲着刚刚那个扎马尾的小护士招了招手,又扶着自己的脖颈扭了好几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注意到角落里站着个正望着她的好看女人。
“这位是?”她说话声音明显比那些小护士要大些,想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旁边几个小护士朝她用力挤挤眼,下巴朝她门背后的方向抬了抬,她立马反应过来,看向背后脚步声和谈话声逐渐增大的方向。
段执一跟在几个年轻医生一起出来,彼时正在看手上病例的他,发现前面一群年轻医生的脚步声和谈话声逐渐停滞,抬起头才发现阮颐正站在窗户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小护士们用无比惊讶地目光看着原本很少有表情的段执一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阮颐的跟前,柔声问:“你怎么不去办公室等?”
☆、新疆舞
阮颐余光瞟了瞟他身后尚在发懵的小护士,这个时候揭别人的短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我怕你们办公室有人,我都不认识,呆那儿挺尴尬的。”
“没事,走吧。”
段执一把阮颐的外套搭到手臂上,又接过她手里的包。他笑得灿烂,像是高中时班上篮球比赛赢了,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阮颐那一刻的直觉,他会顺势牵她的手。想着这么多人,这多难为情啊,于是把左手向后缩了缩。然而,段执一只是走在她的旁边,带她朝右边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她有点脸红,沉默着和他并肩,只留下还没缓过神的一群围观群众站在原地。
“怎么了,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这台手术的患者是七十多岁的老爷爷,身体上毛病很多,之前就已经在泌尿科观察很久了,这次做瓣膜置换,段执一他们一群年轻医生跟着主任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一点也不敢怠慢。为了防止老爷爷身体上其它器官出现问题,泌尿科和神经外科的主任医生也在手术室外注意情况。
几位留下来讨论后续问题的主任医生慢慢悠悠从楼梯口出来,正商量着等会儿是去光谷楼下那家新开的火锅鱼还是直奔他们的老聚集点撸串,恰好见到众人都站在原地不动弹,望着走廊尽头两个背影。
“段医生的家属来了。”
不知哪个医生最先开了个头,一群年轻医生都压低了声音笑。他们的好奇心驱使他们赶紧到办公室去一探究竟,毕竟单身的段执一一直是医院里年轻女医生和小护士的争抢对象,行业里消息互通,一些别的科室之前和段执一一起实习或者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医生但凡稍微接触过他的,私下里都唤他石佛。
然而大家又担心会不会打扰看起来甜甜蜜蜜的段医生。事实上段执一谈恋爱对他们这群男同胞并没有什么坏处,至少相比较起来,他们的曝光率会增加一点点。
“小段有家属了?”一个戴眼镜的老医生扶了扶垮到鼻梁上的眼镜,嘟嘟囔囔道,“那不好办了,我刚跟我家那口子说,下回来的时候把小侄女带来跟小段见见面,看对眼就处处,没想到别人家的小姑娘居然下手这么快。”
“那可说不准,我看段医生刚刚都笑成朵花儿了,说不定是咱段医生追的别人呢,人姑娘也怪好看的。”
“好看你们就傻愣在这里连办公室都不要了?”一个中年男人扯着大嗓门冲他们这群年轻医生嚷着,几个刚刚还在开玩笑的医生立马变得低眉顺眼起来,虽然大家也都知道他们主任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但他要是真不高兴了,找个名目罚你去泌尿科呆几天也是没有问题的。
“下周要来做手术的你们都知道是谁了吧,联合手术,我们科和神经外科一起。”这位大嗓门的心外科主任咳嗽了一声,手一挥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下周手术,心外科和神经外科的所有住院医生和实习生都不允许缺席,必须到场。副手我到时候再通知,现在都给我回办公室。”
段执一让阮颐在自己位置上等他一会儿,阮颐好不容易能找个坐的位置,自然满心欢喜。她坐在桌前,随便抽出一本书,安静地翻。
只能是翻。段执一桌上的书,大多都是英文原版,许多陌生的单词她从来没见过。
‘arrhythmia’
她看段执一桌上有一沓厚厚的白纸,便取了一张在不认识的单词中挑了这个看起来很顺眼的,写在白纸上。
她喜欢这个词的结尾,听起来很饱满。Mia,有一种故事未完待续的感觉。
“您是,等段医生?”一个腆着肚子的秃顶医生走进来,径直坐到办公室里那张大会议桌的最前面位置,几个正好奇打量她的年轻医生也跟了进来,自觉地坐在了离他不远的位置。
太像了,和她看到的港剧里外科医生带着一堆实习生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不过这个主任丑了点,实习生嘛….还凑合,就是那种看向她的眼神猥琐了点。如果换成段执一走在最前面,还原度应该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见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阮颐也就放下了笔,她点点头,没说话。
“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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