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里面的纱帐隐隐现出一抹蹁跹袅娜、窈窕绰约的人影,接着一个素手掀起帷幔,一个闭月羞花、惊为天人的绝色丽人走了出来。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尤其那张脸,艳若牡丹,灿若朝霞。即便是见惯了美人,慕容兰轩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果真是个绝色!比京城的沈华媛也不遑多让,反倒更多了魅惑之感。但他毕竟是见惯美人的,虽然怔愣了一下,还是从从容容地朝她点头致意。而,渔火和乌啼二人,却还没有回神,怔愣着看着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佳人。
月下倒是有些诧异,倒不是因着慕容兰轩俊美无俦的皮相。这大泽城,以及周围慕名而来的客人,见到她,不说仪态全失、眼神呆愣,少说也是盯着她半天不放,独独这人,只刚看见的瞬间眼中闪过惊艳,举止却丝毫不失仪态,那样稳重从容,倒还是让她见所未见。但,月下毕竟是久经历练的人,心里虽然惊讶,面上却是不显,笑着走到了三人身边,挽着袖子指向圆桌,笑着说道:“几位贵客,请坐。”
“多谢姑娘。”慕容兰轩笑着走了过去,对还未回神的二人咳了一下,二人方如梦初醒,脸色通红的将视线从美人的身上移开,看向自家主子。慕容兰轩道,“你们且下去吧。”
二人得了话,自然不敢怠慢。主子能让他们跟上来一饱眼福就已经格外开恩了,难道还能赖着不走不成?二人赶紧快速地走向房门,临关上门时,乌啼还不忘偷偷抬眼瞅了一下美人,被渔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才悻悻地关上了房门。
“月下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容貌无双。”慕容兰轩笑着说道。
月下也笑得甜美,边拿起镂花鎏银的茶碗给慕容兰轩倒了一杯茶水,边说:“谬赞了,实在当不起姿容无双。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免贵姓慕容。”
既不愿意自称“在下”,又不透露名字,看来,也是个王侯贵公子了。月下看透不说透,便笑道:“原来是慕容公子。这个姓氏,倒是少见的很。公子应该不是大泽城的人吧?”
“我是京城人士,路过此地。听闻风吟阁的月下姑娘姿容绝艳,琴艺无双,特特来一睹为快。”慕容兰轩温温和和地笑着说道。
“既是如此,”见他不欲多说,转移了话头,月下岂有不懂之理?遂笑着道:“不知公子,想听个什么曲子?可有特别喜欢的?”
“那些个名曲儿也便罢了,弹几个这个地方的曲儿吧。”慕容岚轩来了这大泽城,发现大泽城虽然不是大城,却很有自己的一些特色,连路边孩童哼的曲子也很有一番意趣,因此便想听听这绝色美人弹奏一些大泽的乐曲来听听。
“不若给公子来一首陵川风雨、一首醉卧沙场,这个陵川风雨是大泽城的郡守杨大人谱的曲儿,我们家大小姐填的词。醉卧沙场,则是大泽城多年来流传下来的,别处还真未必有。”
“哦,这倒有些意思,就这几首吧。就不必唱了,把填词拿给我就行了。”慕容兰轩一听,当即来了兴致,这个他还真没听过。听这名儿,就觉得很有些意思。但他不喜边唱边弹,总觉得失了一些意境。
“公子稍等。”说着,月下拿过几张花笺递给慕容兰轩,然后袅袅婷婷地走到了琴架前,不缓不急的坐了下去。先试了试音色,然后对着慕容兰轩浅浅一笑,“这第一首,就弹陵川风雨吧。”说话间,如泉水般的琴声顿时流泻出来。初时空灵静谧,恍若风吹过山林,继而清脆淙淙,仿佛雨点滴落在树叶上、山溪里。然后,琴声急促了起来,似乎是雨势逐渐大了起来,砸落到了溪涧山石之上。最后,琴声有舒缓下来,清脆欢快,恍若雨后初晴山中鸟雀的欢乐啼鸣。
看着花笺上的填词,听着月下弹得曲子,慕容兰轩颇为怡然自乐。的确不错,曲子和填词相得益彰,让人犹如身临其境,仿佛真看到那景象似得。
一曲罢了,月下笑着说道:“公子觉得如何?”
“嗯,颇有意境,难得的是词和曲竟合得严丝无缝。”
“公子听着高兴,便是这曲子的福气了。”月下笑着。
“不成想,林家大小姐林络还通晓这些。”慕容兰轩笑着说道,“此曲非知音不能如此默契。林家小姐竟然和大泽城郡守是知己莫逆?。”
“公子这话就差了。在这首曲子之前,大小姐与郡守大人素不相识。他们,就是因为这曲子,才成了莫逆之交的。”
“哦,愿闻其详。”慕容岚轩一听,也来了兴致。这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戏码,他到还不曾亲眼见过。
见他颇为有些兴趣,月下收了放在琴上的手,敛袖娓娓道来:“这陵川风雨,本来是大小姐闲来无事胡乱填的词,也是凑巧,被杨大人偶然间拾到。他也是精通音律的,便顺着自己的意思谱了曲子,还将其递到林府。二人一拍即合,遂引以为知己。后来杨大人升了官,本来是要调任别处的,但他却不舍好友,遂留任此地。”
“哦,这倒是一段佳话了。”慕容兰轩嘴上这样说,心下却想着,恐怕不是好友,而是红颜知己。凭他多年的经验,他可以断定,这个杨郡守,十有八九是看上这个林络了。不然,再关系如何好,也不至于为了朋友,连官都不愿意往上升了。啧啧,没想到,杨穆这个古板严肃的书生,也会英雄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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