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柳梦比陈希梦早回来半个月,但是因为陈柳梦工作上的事,跟家里人发生了冲突,陈柳梦并不开心。
陈老二家的袜机已经多达七十多台,后院已经满足不了,所以在半年前,陈志培向村委申请将皮往外扩一些。
说是扩一些,可是陈志培实际上要的地,面积却不小,村委不同意,一直批不下来,也不难理解。
陈志培就给村里捐了一些钱,季潭村也是因此得了一个“第一”,是方圆十几个村子里第一个有养老院的村子。
一番软磨硬泡,村委开了大会,还让季潭村的村民们民主投票,最后开了大会,商量之后,答应了陈志培家的要求。
但是这件事的过程也漫长,经历了快半年,批示也是不久前才下来,陈老二家也算是规矩人家,一切手续妥当之后,才准备动工。
按照陈志培的意思,后院扩建,造个厂房,和之前的一并打通,袜机再引进二三十台,正好凑个整。
大伯母蔡水萍现在也在陈老二家做袜子,但是因为年纪的缘故,手脚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麻利,所有多劳多得制的算法,蔡水萍的工资远不如那些年轻的女工们。
蔡水萍之前也是做袜子的,知道这工资的算法一直如此,所以这工资的多余油水沾不到,蔡水萍就平时多帮忙一些,和妯娌亲切,热情,年末的时候还能看在情分上发到一些女工们发不到的奖金。
某日,蔡水萍交接班的时候,见陈柳梦哭着跑了出去。
“这二丫头,咋还哭了?身在福中不知福!”蔡水萍大致知道陈柳梦的情况,蔡水萍也没有多管,嘟囔了一句就回了自己家。
就在这个时候,陈志培走到门口,冲着跑出去的陈柳梦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现在毕了业,就在家干,甭想着出去工作!”
哭得脸面泪水的陈柳梦转过身,不服气道,“凭啥啊?不是还有弟弟吗?我不要!”
陈志培说道,“你弟弟才几岁?你爹我现在几岁了?我头发都开始白了,等我两腿一蹬的时候,你弟还没有大学毕业呢!家里的生意不要了?!”
陈柳梦明白这个道理,自从一毕业回家,父亲陈志培和母亲王素娥就已经敞开了天窗说了话,可是陈柳梦也有自己的梦想。
陈柳梦哭着说道,“那为什么要我啊?”
陈志培说道,“你大姐的心打从一开始就不在这个家里,野的很,拼了命的要往外跑,我也随她了,你小妹名牌大学毕业的,就让她回家做袜子?”
一个跑得快,几年前就拔腿跑了,如今要抓也抓不回来,另一个太优秀,留下来反而浪费了,所以最后落在了老二陈柳梦的头上。
陈柳梦心里委屈,“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你们就不管我的想法,我也念了四年的大学,学了四年的专业,我也想深造,我也有梦想,我不想困在家里做袜子……”
“你那个半吊子的学校能学出啥好专业?你出去干,也是马马虎虎,给别人打工,你能赚几个钱,你能有多少出息?倒不如留在家里!反正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再跟我闹也没有用!”陈志培说着便进了车间。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凭什么?!”陈柳梦哭着问道。
躲在一旁的陈新宇,直到父亲陈志培离开以后,这才跑向门外的陈柳梦,陈新宇拉着陈柳梦的衣角,“二姐,别哭了……”
陈柳梦低下头,看着才四五岁的弟弟,说道,“你干啥长这么慢啊!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长得太慢了,所以我的人生也被绑住了!”
是啊,陈新宇此时此刻若是已经成年,父亲说不定会直接交给陈新宇来做,而不是要一个姐姐一起陪着。
多么可悲,她陈柳梦就跟陪读的书童一样,明知道最后继承的人还是陈新宇,自己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却要为此搭上一生,陈柳梦想想就不甘心。
陈新宇年纪小,本就不懂这些事,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凶二姐,只是跑过来安慰,没想到反而被二姐凶了一顿。
陈希梦闻声走到,拉过陈新宇,对陈柳梦说道,“二姐,新宇还小,你怨他干嘛?”
“那我怨你吗?”陈柳梦哭着反问道。
“新宇,自己去玩,好不好?”陈希梦温柔地支走了小弟弟。
陈柳梦拽过身侧的小板凳,懊恼地坐下,“都是一群自私鬼!反正就我倒霉!”
陈希梦笑着问道,“谁让二姐你夹在中间呢?”
陈柳梦恼火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竟然还有心情调侃我?!”
“好了,二姐别气了。”陈希梦也坐下了身,别说方才父亲和二姐吵架,陈希梦听见了,其实每天都能听见。
“我不服气……”陈柳梦嘟嘴道,“我委屈,我心里难受,为什么我总是替罪羔羊……”
陈希梦问道,“二姐,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你为什么这么不愿意,总有原因不是?我不觉得咱家袜子生意不好,也不觉得你留下是件坏事。”
陈希梦好好地跟陈柳梦谈,陈柳梦也慢慢静下了心,陈柳梦捋了捋,回道,“我一毕业,爹娘就跟我通知了他们的决定,我感觉自己的人生没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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