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陈志培没有花到这笔奖学金,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当然这笔账,陈志培毫无疑问地算在了王素娥的头上。
王素娥的离开,并没有让陈志培感到不舍,反而让陈志培觉得轻松和自在了不少,好像巴不得王素娥不在似的,陈志培甚至在狐朋狗友的圈子里提过要离婚一事。
人们只当陈志培喝多了,恼怒妻子的不懂事,非吵着离家出走,所以陈志培随口一说发泄一下,故而没有当真。
离婚这种话,即便陈志培有这个意思,但也不敢在陈家提及,虽然陈国安年纪大了,陈志培也有一种翅膀硬了的感觉,但终究不敢直面冲撞陈国安。
王素娥离开以后,家里就缺了一位女工,陈志培就去劳务市场招女工。
人家年轻的女人一看老板是骑摩托车的,别提多威风,多潇洒了!
年轻的女人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来找工作的,看到钻石王老五一般,纷纷吵着要去看一看,哪怕看不上陈家这几台袜机,嫌弃季潭村太偏僻,离城镇太远,但也要坐一坐摩托车,跟着去一趟,就当兜风也好。
而陈志培也真是个“好人”,即便人家不同意下乡来干活,看了一遍不满意,陈志培还会把人送回去,顺便请人家吃点东西,谈个天,交个朋友。
女人们的嬉笑声,消了陈志培的怒火,陈志培也慢慢忘却了王素娥带给自己的不悦,反而整日借着招女工的由头,老往劳务市场跑。
陈志培的日常,就是去劳务市场跑一趟,然后跟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们谈天说笑,偶尔还请她们吃吃烧烤什么的。
上了高中的陈柳梦和陈希梦都住校,所以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关于父亲陈志培的生活,两姐妹也知道的不多,哪怕一直在家的陈佳梦,都以为父亲在忙。
摩托车进进出出的,好像有跑不完的业务。
但事实上,陈家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市场上有一批新的袜机出现了,就是503A,陈国安开始苦恼,是否要更换家中的503Z。
陈国安考虑了两天,决定开一次家庭会议,碰巧这一天是周末,陈希梦和陈柳梦也放学回了家。
饭桌上,陈国安扫视了一眼,问道,“志培呢?”
郑氏回道,“前两天的女工不是走了嘛,志培只好又去招工,还没有回来。”
蔡水萍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嘴巴,满口油腻,却填不住蔡水萍嘴角漏风的嘲笑,蔡水萍说道,“把媳妇气走了,现在不要太潇洒,日子比谁都过得惬意,跟回到年轻的时候一样,压根不想想自己是三个孩子的爹。”
郑氏想要维护小儿子,可是蔡水萍说的是事实,陈家人自己心里也都清楚,郑氏也不好过分袒护,只道,“志培也是为了招工,现在江浙一带,都开始做袜子,吸引了几十万外地人,但一个个都好高骛远,没有一个踏实,不肯老老实实地干下去,总想着下家。”
蔡水萍扒了一口饭,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可也有不少人家的袜师傅踏实在干的,而且一干就是几年,就咱家频繁地换,问题出在哪里呢?”
蔡水萍说话间还故意瞥向郑氏和陈国安,其实话里有话,暗指某人是罪魁祸首。
陈国安叹了一口气,说道,“确实不是个事儿,这老手练熟了又换了新手,产量咋可能上的去?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郑氏怕陈国安钻进了蔡水萍的话圈子里去,连忙推卸责任,说道,“都是现在这些外地人不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知道做袜子的家人多,所以不怕找不到活干,练熟了以后就跳槽,除了工资,还要挑地段。”
餐桌底下,蔡水萍踢了踢身侧的丈夫陈世培,陈世培说道,“可是咱家之前做了两年的袜师傅挺好的,后来志培说啥年纪轻的更好,脑子灵活,手脚麻利,可是年轻人不踏实,现在一批批地换,咱家都成了培养袜师傅的基地了。”
“啥?”陈国安吃了一惊,看向陈世培,问道,“你说小琴和小祥是志培辞退的?不是她们自己要走了?”
“咳咳!”郑氏干咳了两声,同时瞪了陈世培一天,陈世培这才改口道,“也不是志培辞退的,志培只是跟我说了一下,觉得年纪轻一点的好,小琴和小祥是自己老家有事,所以不干的。”
蔡水萍听到这里,着实不爽,用力地踩了陈世培一脚。
“突突突……”院子里响起了摩托车声,是陈志培回来了。
郑氏对陈佳梦说道,“小佳,给你爹盛饭去。”
陈志培拦下进厨房盛饭的陈佳梦,说道,“不用了,吃过了。”
蔡水萍瞥了陈志培一眼,如今是越看越不顺眼,尤其是陈志培买摩托车以后,蔡水萍听说陈国安添了一些钱,这让蔡水萍心里很不平衡。
蔡水萍说道,“小叔真是辛苦,整天跑来跑去,风尘仆仆的,不容易啊,现在忙得连晚饭都不吃了,这咋行啊,要是累坏了身子,等素娥回来,都要怪我们没有照顾好她丈夫哩!”
郑氏瞪了蔡水萍一眼,可是蔡水萍不吃这一套,继而又道,“小叔,咋样,找到手脚麻利,脑子灵活的袜师傅了吗?啥时候来上班?喏,车间里干活的那个袜师傅才来没几天,听她说好像又想走了,小叔啊,这人不是你喊来的嘛,咋一点不定性哩?”
52书库推荐浏览: 蚂蚁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