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点了根烟,烟盒递向应挺,后者轻摆了下头,拒了。他瞥了瞥阮漪,收回口袋。
“麻烦,倒不如做掉完事。”
听到黑子的语气像是杀条鱼一般简单,阮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抬眸瞥了眼,这话不像警察会说的。
“寻了五年的机会,就这样从我手里废了!”
应挺一拳打在墙边不知名的物体上,铁皮颤抖地噔噔响。
即便光线黑暗,她也看到他的神情多么懊丧,周身布满阴霾。
黑子咬着烟蒂深吸一口,说:“不可能只他一个留存老坤的把柄。”
应挺:“他曝光后,老坤大清血,消失了两个人。”
闻言,阮漪打了寒颤。
也许给应挺察觉到她在害怕,他侧过身来拉起她的手,生茧的手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搓了搓。
“我不信。”阮漪缓缓却坚定说,“我不信赵志成说过的老坤那些肮脏事,每一件都被他掩得不留痕迹。老天没这么不长眼。”
应挺琢磨着最后一句话,信心被她感染了几分,问:“烧的具体是什么?”
“起火后老坤才带我上去。”
“他恐吓你?”他眼里登时充满戾气。
她缓了半秒:“不是,他只让我给嘉欣打电话。”
路人经过巷口,看到里面的人影吓了一跳,觉得奇怪多看了两眼。
黑子掐断火星,走出去侧首示意应挺该走了。
他抬了抬下巴说:“你先走,我要送她回家。”
阮漪因为亲眼目睹人堕楼的惨状,而不安的心,又因为他不知觉流露出的宠爱,而变得踏实。
也许因为共赴过生死。
在危难时相互扶持,那么和平时任何时候都值得欢喜。
这样踏实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家门口,他把她揉在怀里,如若珍宝。
“如果有人知道我们也在天台怎么办?”她安定下来才考虑到这个问题。
“警方不会查到我们去过天台。”
“因为老坤?”
“嗯。”
“——印证了,赵志成说是老坤有\'本事\'。”
“有本事他却把他想得那么简单,以为东西交出来就能平安无事。”
“人为财死。”阮漪想起赵志成在天台那番狂言,“他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不对。”应挺反应过来,“他有钱,在象山我和黑子把他逮着了,他当时宁可扔下钱也要走。”
“可这一次他为什么明知老坤不易对付,还是主动找上门来,而且一点防备都没有。”
“如果有呢?”
一语道破,双双陷入沉思。
到底他为自己做的防备是什么?在没有袒露出来就因为意外身亡。
他们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浮现眼前的便是赵志成坠楼前的神情,和他最后临终之言。
“证据!”
“他的钱!”
☆、第五十六章
“下面播报一则新闻,上海市着名会计师赵志成于昨晚在世纪中心顶楼坠楼身亡,目前死亡原因不明。早前此人牵涉一起桃色纠纷……”
魁梧的男人在一众老弱伤病中格格不入,更何况看得好好的新闻,他发神经似地甩开杵着的拐杖,拖着半残半废的腿匆匆离开医院休闲室。
在场的阿姨奶奶都知道李岑君认识大虎熊,所以她来时跟她说了一通,不晓得哪来的怒气把拐杖都甩了。
李岑君听她们提起新闻,多少明白了些,拿上拐棍跟着走了。
早知道照嘉欣说的,就要他坐轮椅了。
阿文在房里看书,门唰地打开,大虎熊跌跌撞撞坐上床把东西往背包里扫。
这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过来的。
“你做咩?”
“去上海。”
“怎么突然——”阿文心里咯噔一下,“阿头怎么了?”
背包塞不下,大虎熊烦躁地把多余的抽出来,打在床上。
“姓赵那家伙死了!”
阿文只花了一秒钟消化这件事,和它背后的严重性。
“知道了。”他也开始清东西。
大虎熊:“你又干嘛?我一个人去。没听医生说的,你至少给我静养一个月。”
阿文没停手,说:“我自己清楚,你比我严重,你留下。”
“嘿!”大虎熊本来就火大,这高原的冰天雪地也压不住他的火气,“你小子翻天了?敢命令我起来了,怎么想的?怎么,”眼神指着阿文替他挡的那伤,“那,那,别以为老子就都听你的!”
他一半尴尬一半内疚,矛盾的样子看着别扭极了,嘴上又必须得赢。
阿文反而有点开心见到他这样。
见他不依不饶地嘴炮,他低头皱眉,捂着伤处。
“怎么了怎么了,伤口又不舒服? 啊?哎嘛,扯到了?心脏疼?“
“就是……”
大虎熊的跛腿艰难地撞到阿文床上,头发丝都是焦急的。
“就是啥说啊,我给你叫医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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