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灯火通明的大酒店,白底黑字的牌匾十分光亮。
白烟散了半截,走廊里出现一个身影。
阿文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应挺在凉亭,他走过去。
“阿头。”
应挺见是他,问道:“什么情况?”
“没看到老坤的人,我想应该仲没来。”
“我们停下来,就是他们赶上的时机。今晚高度戒备。”
“是。那阮记者……她冇咩事吧?”
应挺默了默:“是高原反应,加上受凉。”又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牵连了她。”
阿文看到他无奈的样子,也低头沉默了。但想起另一件事,他迟疑地提起:“大虎熊——他不系特登——”
话在嘴边收了回去,大虎熊正耷拉着肩膀出现在走廊,拿弩的手指节上布满摩擦出血后的伤口,就像曾经击打过什么坚硬的物体。
他走入凉亭内,不自觉地垂下睫毛,往日的威风凛凛都收起在龟壳里。
他把强弩递给应挺。
“阿头……对不起……阮记者她怎么样?”
应挺接过弩,看到弩机表面沾了不少泥土,心中了然。
“她没受伤。”
之后很长时间的沉默,大虎熊一言不发。
当你举起枪和敌人对抗,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战败,这只能说明自己不够强大。但当自己足够有能力,却因无法战胜心魔而输得一败涂地。
这便是失败,是人生不可抹去的失败一笔。
忆起过去,阿文的心里更是沉甸,那些个死气沉沉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
应挺看了看他们俩,忽然板起脸,就如当年还是指挥官时那样。
“怎么了,怕了?”
阿文抬起坚毅的眼睛,身旁大虎熊斗狠似的,硬声硬气:“没怕过!”
他猛地一拳打在木桩上,“老子凭拳头照样能打爆那些孙子。”
“想死吗?给我小点声。”
应挺把大虎熊呵得莫名其妙的,但阿文观察到,他微微向侧面那扇门撇了眼,那是阮记者的房间,她因为高反正在里面熟睡。
“嘿,力气又大了。”应挺抬手擦了两下那块被打的木桩,明显的凹凸感,又朝着吹了口,好似有木屑飞了出来。
“很好,你这铁做的拳头几时没派上用场过,比枪管用啊,怎么也算个人工智能了。”
“人工?什么鬼?”
“人好使还是枪好使?”应挺指着脑袋转了转手指,“要脑子还是要没有思想的废铁,这是个问题么?”
“脑子没法——”
应挺指指木桩被打的那块。
“当然要脑子,没脑子多傻啊,跟那疯丫头似的。”大虎熊撸了一把头,“我这小脑袋瓜有时候还是跟拳头一样好使的。”
“对头!”应挺笑着勾住他的肩膀,拿着手里的强弩说,“脑子就是智慧,拳头、弩就是人工。我们光靠人工智能就能让他们滚蛋,还用得着枪么?瞧瞧你这一身小肌肉,是长着好玩的么。”
“阿文你说呢?”应挺手底偷偷拍了下阿文的肩膀,后者立刻会意道:“他哋嚟嘅人多,硬碰硬反而对我哋无益”
“我知道。但老坤这种人,万一他下杀手,枪林弹雨起来,我们没有任何武器不说,连他奶奶的能开枪的都开不了,算个□□啊。”
“飞虎队讲求的是战略,战略知道么,所有人都要安然无恙,再把证据带回去。所以这种他们手上有枪的情况——”应挺特意在重要处停顿,“傻不傻,啊?还不赶紧撤。”
阿文抿嘴笑,“好汉不吃眼前亏。”
大虎熊嗤之以鼻。
“怎么,跟我耍个性那一套?”应挺咬牙哼笑了笑,随即正色,“This is an order!”
“Yes sir!”大虎熊本能地双脚并拢,做完了又懊恼地低声骂了句。
应挺抬手握拳,分别锤了下他们的肩膀:“把命留着才能继续。今晚都别睡熟。还有,把他那熊掌给我收拾收拾。”
“收到。”阿文上前拽住大虎熊,“走走走。”
大虎熊没注意脚下的木头凳子,一脚撞了上去,顿时疼得他弯下腰抽气。
“靠!老子自己会走!”
“知痛了咩,打木桩又唔见你痛!”
“老子揍你还不觉得痛呢!”
“……小肌肉?”
“靠!你丫的造反是吧?都是那疯丫头起的头!”
应挺嘴角浮起淡笑,背靠着木桩,等到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了,他向后瞥了瞥眼。
“还不出来?一晚上做了两回地下党。”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在?”
嘉欣大大方方从自动贩卖机后出来,丝毫没有偷听被捉到的尴尬。
应挺用眼神指向她手腕上的铃铛手链。
“我都捂住了你仲听到?厉害!”嘉欣竖起大拇指,“但为什么说两回?我刚刚才来。真的。”
“讲感觉很缥缈,今天有明天无,何况我们才认——”应挺“识”字还没念出口,嘉欣兴奋地竖起食指,“一眼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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