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应挺的语气和眼神一样严厉,“因为你的努力不够,所以让我更加放不开手。”
“那你想我怎么样!”阮漪烦躁地甩开纱布。
他那个意思分明在说她半推半就,她感觉到羞辱,感觉到委屈。她想更决绝的,但克制不住去关心,能怎么办。
他几次救她护她,她还能在他受伤时会没有一点感觉么?什么都不做么?
她知道的,她都明白。
喜欢上的,是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应挺抓回她的手,怎么都缠不好的虎口,他握着她的手轻易缠好。
阮漪收完尾,她站起来。
应挺也站起来。
双方都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应挺对刚刚说的话感到后悔,他多怕她听了他的话,真的就加倍努力的推开他。
他也不后悔,因为是真心的。同时,他也想回答她的问题。
想怎样?
“就这样。”应挺丢下一句,拉过她吻下去。
这是一个带着侵略和惩罚的吻。
薄唇带着泠冽的气息在她唇间厮磨,霸道地撬开她的唇关,执拗地要进入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阮漪的脑里嗡嗡作响,就像沉浸在深海中,低沉轻柔的嗓音如水波荡漾。
“就这样”,他亲吻自己,他是想让自己如这般来回应他。
她怔住,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唇齿间的较量,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喧宾夺主。
吮吸她的气息,席卷她的空气,掠夺她的力量。
第一次,他吻她,那时她脑里晕晕沉沉,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就晕倒了。
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唇下的宣泄。
他负气的强硬的吻她,要带走她所有的犹疑。
但不过分秒,她感觉自己的嘴唇一定是世间最美味的甜点。
因为他那样极尽温柔和呵护的品尝。
就像他不舍得逼迫她,他也不舍得伤害她。
应挺慢慢停下,浅尝过后的回味。
他抵着阮漪的额头,唇齿相依。
这一刻,他们仿佛只是这红尘滚滚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对有情人。
但就像暴风雨后的沉静,阮漪终归是要恢复理智,也终归是要回到上海过平凡的日子。
而应挺的世界,注定不会平凡。
石阶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药水,和沾染了血液的棉球,只是静静地搁在那里,却那么扎眼。
阮漪偏开头,粘连在一起的嘴唇,分开的瞬间,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似乎能体会到他的憋屈。
应挺睁开眼睛,不太平稳的呼吸喷洒在她光滑的颈间,让她全身的血液不由自主地静止不动。
她无声的拒绝,使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无力。
“抱歉。”
应挺的声音回荡在阮漪的耳边,那样的低沉。
那是一种颓废的失落感。
“我控制不住我的感觉,我的身体,他们都在告诉我……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并不意外的告白,由他亲口说出来,那种感觉就像——
揭开了一道朦朦胧胧的帘子。
或许对他们来说,更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有那么一刻,阮漪甚至在想,他要是陈谨言就好了,满足了所有人的期望,但那就不是他了。
他有他热爱的职业,他有他的生死之交,他有付出生命也要去完成的事,他不该进来她生活的条条框框里。
阮漪背过身去,从没那么慎重地,一点点吸气又一点点呼气。
“你们在这里啊,扎西喊你们去吃饭。”李岑君从泥砖房后走过来,偷偷给应挺打眼色,“就在前面那个屋,走吧,一起吃饭去,这都快三点了,再不吃先饿死了。”
他们默默无言,跟着李岑君一起进到屋里。
嘉欣正在分配碗筷,见他们一起进来,看傻了眼:“你们一起过来?”
“嗯哼。”李岑君坐到央拉旁边,小女孩高兴得不得了。
应挺和阮漪分别坐在两边,隔开了距离。
大虎熊正在绘声绘色说起盘问张英杰的情形:“他奶奶的臭小子还有两副面孔,一说到钱翻得很,生怕哪个把那五十万黑了。”
应挺问:“那小子是什么情况?”
“在隔壁房子待着。这家伙就看着年纪小,贼狡猾,死咬着钱是他的。”大虎熊看向江措,“反正五十万现在在他手里。”
“是在我这里。”江措端着碗筷不在意地摆摆手,“他不老实交代,哥哥我就上交给国家去哦,刚好外头的山路也是莫得钱修,充公了撒。”
扎西问:“有没有可能是虞蔷薇的嘛?”
江措说:“阿吉刚被抓进去,他们俩带着这么大一笔钱跑路,悬得很。”
他们在谈论着钱的来路,嘉欣不怎么关心这些,她现在特别好奇眼里那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脚大虎熊,无声问道:“什么情况?”
大虎熊忍着痛瞪过去:“我怎么知道。”他又看向阿文,撒气似的过去一脚,后者闷哼一声,强装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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