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个酒要有什么意思?”尹蝉语气淡然又让人无可反驳。她自然地走到驾驶座,“上来吧,今天晚上的风好,去兜个风。”
杨嘉树看着一车之隔的人,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了一下,腿脚却本能的向后带,“不大方便,我先走了。”
“等等。”尹蝉叫住他,从车里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他,并不掩饰不怀好意的笑容,“照着车门看看。”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一举一动又照着她说的去做。
“看仔细点。”尹蝉缓缓道,“前些日子我把车停在医院放着,最近去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多了条刮痕,看痕迹像是被摩托车之类的剐蹭了,你送外卖的对这些车挺了解的吧?”
闪光灯的光亮打在车漆上有点抛光,但仔细看也能看得清副驾驶门拉动的地方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刮痕。杨嘉树盯着半愣了一会,说:“不了解。”
“是么?不应该啊。”尹蝉说完坐进车里,俯身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你怕什么?”
夜风静止了一会,杨嘉树把啤酒从车窗里放到车台上,关上车门,说:“你喝了酒,我来开。”
他自行从车头绕过去打开驾驶座的门,尹蝉来不及说话就被挤到了副驾驶。
她饱有意味地看着他,默不作声,任由他驶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晚风吹走一身的躁热,思维渐渐安稳。眼前的建筑逐渐疏散,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车缓缓停在汉河堤中央,昏黄的路灯之下。
河堤上只有左右两排不怎么明朗又疏离的路灯,对面是汉河商圈,放眼望去是一座座高楼斑斓的灯光环绕着月光下凝光闪闪的河流。
喧闹和静谧的碰撞,极与极的触碰。
尹蝉拿着啤酒下了车,倚在石墩上望着河对面。
杨嘉树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围栏前,低头看着河面。
她把袋子搁在石墩上解开,里面只有两听冰了的雪花啤酒。
酒入口的时候,她打了一个寒颤,倒没觉得冷,就是爽快。
“给。”尹蝉把剩下的一听连着塑料袋一起递给他。
杨嘉树转头看着她说:“一会要开车,不喝了。”
尹蝉没说什么,她收回手继续看着远方喝酒。
一听很快喝完了,她接着打开剩下的一听,斜眼看着眼前的人,细口细口地回味着味道。
杨嘉树此时比往常更加沉默呆滞,尹蝉心里多少知道些,所以没有作声,但但凡是人,心里的欲念达到顶界时,即便行为上按捺得住,思想上也是蠢蠢欲动。
她淡漠的眼神,直白又晒脱地盯着他穿得变形的背心。
领口松松垮垮地搭在两块拱起的褐色胸肌之间,三角肌和手臂的肌肉形成一条流线,看着健硕有力,肩口下耸搭的布料随着风吹动,从腋下看过去若隐若现的□□。
他的身材不像锻炼出来的那样健美,是一种当你看到时,脑里自然而然浮现出辛劳做活的画面,那是烈日下练就的肌肉,是汗水描绘的粗旷的性感。
不知不觉中,第二听啤酒也已见底,她仍然感觉口干舌燥。
“没意思。”尹蝉把空酒瓶扔进袋子里系上,然后向杨嘉树抛去,“再去买几瓶。”
杨嘉树转过身来不急接着,袋子落到脚边。他弯腰捡起来扔到就近的垃圾桶,走回来说:“回去吧,你回到家里再喝。”
尹蝉双眼迷离,嘴角上扬,“你陪我喝么?”
杨嘉树又陷入沉默,但没一会,他决意地说:“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坐进车里。
尹蝉抿抿嘴,顿然感觉刚才的啤酒索然无味。
兜里的手机这时响了,是一个认识的酒保用付雪津的手机打来的电话。
草草说了几句,尹蝉定神回到车里,对杨嘉树说:“去南京路。”
杨嘉树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反应。
“走啊。”尹蝉说。
到了酒吧门口,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确是里面最热闹的时候。
尹蝉一句话没说,丢下杨嘉树在车里自己进了酒。
杨嘉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是走是留,迟迟没有动作。
尹蝉往吧台的方向去,她透过舞动的人群,已经见到了付雪津的身影。
酒保最先看见走过来的尹蝉,他迎上去说明情况。
“津姐开始和一个男人聊得挺好的,后来过来一个女人。”酒保指着人群里付雪津对面的一位披着白色西服的女人,“就是那位,她一上来就开了个价,原来那个男人是做鸭的,津姐就觉得没面子,两个人吵了起来。”
“出息。”尹蝉说着就走了过去。
她开始还以为旁边站着的几个人是对方的朋友,等慢慢走过去才察觉就是来看两个老娘们吵架的。
“雪津。”
付雪津见到尹蝉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就不乐意了。
“你还偷着叫人帮腔来了?欺负老娘没人是不是?你等着,等着!”她指着付雪津的鼻子说。
“好,我等着,等着你……就你还老娘,阿婆还差不多。”付雪津半醉半醒的状态丝毫没耽误嘴上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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