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尹蝉不咸不淡地回。
回来的很晚,那又怎么样?
杨嘉树静默无言,漆黑的眼眸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迸发。
楼道的窗户大开,冷风一波又一波,仿佛稍稍停歇,就会被降罪的样子。
凉气袭进鼻梁,有一股清冷的腥味。
尹蝉意识到什么,不自觉地低头去看手里的东西。
细看银器上似乎有一处不一样的颜色,抵在暗处看不清,不确定。
她向电梯的方向走了两步,再一看,上面晃晃一抹未干的血迹。
“怎么有血?”
杨嘉树半响才回:“我的。”
手掌在裤缝上磨了磨,然后握成拳头状。
“你过来。”尹蝉站在灯下,看着暗处的人。
看不出情绪的神情,只看到白织灯下,她的脸尤其白。
和房顶触碰不到的白雪一样。
杨嘉树缓缓抬步,灯光渐渐从他的脚底下开始明朗。
黑色的靴子鞋底边缘粘着褐色的泥土,裤脚堆积在靴口,没扎进去也没放下来,右腿的膝盖上面糊着白色的墙灰之类的灰尘,浅褐色的棉衣上也是。
尹蝉的视线定在他的右额头上,不深不浅的擦伤,干涸的血迹。
比黎明先来的灯光还要扎眼。
她忽然想起那半个脚印,喉咙里灼了一口火气,“你以为自己是蜘蛛侠会飞檐走壁啊。”
他不当回事,淡淡地解释说:“在里面等,没风。”
尹蝉收紧了手里的吊环。
再怎么用力握,圆形的吊环也扎不破手心。
这样的情况,毫无意义。寂静的门外,只有无法抗衡的寒冷,一点意义都没有。
“收到了,你走吧。”尹蝉说。
杨嘉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
过了半响,他也丝毫未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尹蝉不再出声,抬步从他身旁走过。
钥匙插进门锁里,扭动。门打开,门关上。
他不阻拦,她不停顿。
☆、第四十章
尹蝉关上门,脚下的长靴还没脱,走到客厅中间,包狠狠地丢在地上,连着吊环一起脱了手。
沉闷的响声犹如深夜里的一声叹息。
理所当然,叹息之后是绵长的静默。
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她一直的原则,她这样想。
屋里一片死寂,月光隔着落地窗不愿进来,诡异的寒气却无孔不入。
喝酒的人,冷冰冰的外皮,内里烧着不知名的火。
不清楚过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厚重的防盗门吱呀作响,在深夜溜出一道光线。
杨嘉树蹲在门口,又委屈又可怜。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弯嘴一笑,起身搂住尹蝉的腰吻上去。
互相感受到对方冰凉的唇,但下一秒,他袭进口腔,那里是温热的。
总有一个地方是温热的。
“先处理伤口。”尹蝉偏开头说。
杨嘉树的头埋在她的肩颈,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撒在每一寸肌肤。
钻进每一粒毛孔。
尹蝉作势欲推开他,他收紧了手抱了会才放开。
屋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她没有开暖气。
那一声闷响,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离开的脚步也顿住了。
没料到的事,她又开了门,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有冷冬的星河在闪烁。
以前,是他在矛盾;现在,是她在矛盾。
他埋在她的敏感处,闻着她身上的芳香,想明白了。
尹蝉把医药盒丢给杨嘉树,自己神游喝酒,后者不算顺畅地给自己清理伤口。
目无焦距的女人,一点没有要帮手的意思。
这段时间,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医药盒啪了声盖上,杨嘉树把地上的包捡起来,也在拉近距离。
从他第一次踏进这个门起,她就在勾引他。
一举一动,牵动着他按捺的心。
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她却喊停。
这不公平,他不接受。
杨嘉树轻易从她手上拿过酒杯,低着沙发靠背,把她压在身下。
冰凉的唇吻过她的脸颊,她的后颈,她的锁骨……
尹蝉仰着头,看着头顶上别致的吊灯,轻飘飘地说:“你现在也贪欢了。”
杨嘉树埋在她胸口的头一顿。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她说。
“闭嘴。”杨嘉树放在她胸上的手狠狠一捏,像是警告。不用想也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
可尹蝉不是一个吓唬吓唬就收的人,相反,愈是强硬,她愈是会较劲。
愈是自在潇洒的人,心愈狠,因为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就像已经开场的电影,无论好不好看,精不精彩,都有一个结尾。
“一开始觉得你声音好听,想逗你说话……
后来,看到你身材也不错,想摸摸,想和你□□,想听听…你的喘息声是不是不一样的激情。
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空虚又无聊的女人,你看,你也清楚的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可能是这种人吗?不可能。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你还在执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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