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平静的回视着他:“这是皇上唯一能对付我的手段了,不是吗?虽然卑鄙了些,但确实会有效。”望着皇帝因为愤怒而充血的黑眸,萧真淡淡道:“丞相大人已经受了重伤,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你是朕的妻子,却跟丞相大人私奔了,如今你还有脸来为他求情?”皇帝突然双手抓住萧真的手臂,厉声道。
“我跟丞相大人是不是私奔,你心里清楚。”萧真扯开了他对她双臂的束缚,平静的看着他:“还有,我不是为他求情,而是交易。”
“交易?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朕交易?”
“自从我们大婚那天开始,兵权我已还给了你,我所有的兄弟也被你围剿,如今零落在外,你讨厌我,可这些年,你为何还留着我?”
皇帝的脸色一沉。
“这些日子,尽管你下令杀我,可为何每次都是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这么多年,皇上的身边应该培养了不少的上影吧,为何不让他们来杀我?因为你根本不想我死。”
“怎么可能。”皇帝冷喝道。
“你虽然已大权在握,可周围邻国对大汉依然虎视眈眈,而唯一能与他们对抗的良将这几年早已被你赶杀殆尽。”说到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兄弟们,萧真的黑眸闪过一丝伤痛,看着皇帝的目光便多了一份逼视:“所以,你要留着我,留着我帮你护住这大好河山,至少在你培养出了良将之前,你不会杀我。”
皇帝猛的从身边的御林军那抽出了剑指向萧真,就是这样的语气,当他坐上太子宝座的那一刻,她对他依然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哪怕在坐上了皇位之后,她依然丝毫不收敛,让他觉得皇位和皇权倍感威胁,他忌惮他,厌恶他,但如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戳进了他的心窝里,他反驳不了。
“放过丞相大人和时氏一族,还有我仅剩的那些兄弟们,我就跟你回宫。”萧真看着皇帝一字一句道:“要不然,就杀了我。”
“朕是皇帝,在你心目中,你可有把朕当做一个皇帝?”皇帝突然问,压抑的黑眸看着萧真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你可有站在朕的立场为朕想过?”
萧真愣了下。
“你处处以你的兄弟们为先,那朕呢?你时时在说朕的江山是你的兄弟们打下来的,要朕善待他们,那朕的想法你可有在意过?你曾说过视朕为兄弟,为亲人,可没有一次你是站在朕这一边的。”他讨厌这个女人,忌惮这个女人,可为什么每次说起这些事,他心里就觉得万般的委屈。
“我,”萧真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你和你的兄弟们对大汉有功,对朕有恩,可你们每做一件事,朕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总说朕只要知道结果就行,只要坐享其成就行,你有没有问过我,这是不是朕想要的?”
萧真没有想过皇帝居然是这么想的。
皇帝冷笑,黑眸底的委屈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厉:“你说的对,朕确实不会杀你,如果不是丞相大人逼人太甚,朕也不会杀他,朕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对大汉有用,可在朕的心里,早已杀死你们几百回了。”
看着皇帝对自己充满了戾气的脸,萧真突然低头一笑,十年呐,她这十年一心只为皇帝铺路,一心只想打下一个干净的江山奉献给他,她时常跟兄弟们聊起皇帝日后的大业,皇帝必然会是千古一帝,所以令他们一定要好好好的守护大汉,却不想在皇帝的心中是如此想她的。
她与他之间,隔的何止是一个权利之争。
“来人,给皇后娘娘更衣。”皇帝一声令下,立时有几名宫女捧着华服走了过来。
“娘娘,”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真抬头,便看到了喜丫惊喜的脸。
“喜丫?”萧真微怔,在术里,这个丫头陪伴了她一辈子,就连死后,她都要葬到自己的身边来。
“娘娘?”喜丫惊喜的神情变得担忧,娘娘看着她的表情很怪啊,她说不上来,恍如隔世一般似的。想到这几天听到御林军们所说的事,她真的是满头雾水,但她相信娘娘是清白的。
在帐篷里换回了皇后华服,萧真坐上了撵车。
马车驶出了莒县时,下起了雨。
傍晚时分,喜丫匆匆下了皇后的撵走向龙撵。
许福从龙撵里走了出来问什么事。
“皇后娘娘发起了高烧。”喜丫着急的道:“许总管,还请快快叫御医来给娘娘看病。”
“我马上去禀明皇上。”许福一听,赶紧进了龙撵,一会,龙撵里隐约传出皇帝冰冷的声音:“皇后娘娘身体一向强健,这点烧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挨个二天就过去了。”
喜丫的脸色一白,许福出来看到喜丫这面色就知道她应该是听到了,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喜丫只得匆匆返回。
撵车内,萧真迷迷糊糊的昏睡着,脑海里各种记忆交杂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可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和子然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最轻松的时候,此时的她,真的很想子然,很想很想。
她想子然,想他们的孩子,想嬷嬷们,苏嬷嬷和崔嬷嬷是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二位老嬷嬷,她们二人也是最先知道她女儿身的人,因此她留着她们照顾着她,却不想死在瘟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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