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远去的身影,韩家大哥收回视线,又落在道路二旁那丝毫没有化去的雪堆上,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何时才能到头啊。”
“磊哥,这些天你也累了,我先让人给你准备些热水,你好好洗个澡再过去吧?”柳氏心疼的看着丈夫。
韩家大哥点点头,对着萧真关心的道:“弟妹,你刚生完孩子,赶紧回屋休息去。”
“是啊,香儿,禹儿娘,快把阿真扶回去。”柳氏赶紧道。
萧真其实是想在外面多站一会的,毕竟睡了十来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会只得又回屋躺着去。
这十几天过去,二娃比起刚出生时胖了一圈,那小嘴整天在乐呵乐呵的,除了饿时会啼哭几声,其余的时间都在睡觉。
萧真也很轻松,孩子饿时她喂一想,睡觉时她也跟着休息。
夜里。
望着床顶良久,萧真这才打了个哈欠,轻喃着:“明明是个商人,却操心着当官的事,难道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接下来的几天,官兵和老百姓一起将县里所有毁坏的东西修补了一遍,总算修复到了以前的样子。被救济的老百姓纷纷回了家。
韩家大哥哪怕是路过了家门口也没有时间进来,忙着城内城外的所有善后,看着丈夫忙碌的身影,大嫂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离出月子还有五天的时候,柳氏总算让萧真走动了,走动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萧真打了遍拳,直到所有的关节都活络了一遍,通体舒畅,她才停下。
韩子然的信时不时的会通过飞鸽传来,吴印,喜丫,楼禹他们都没事,边境的事也一切顺利,那图赦族,宁巴部落毕竟并不想与大汉开战,烧杀抢夺的也只是个别的,如今一见有官兵增援,就不敢再若事。
萧真看着信上熟悉的字体,微微一笑,提笔就要回信时,听得屋外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不一会,伙计的声音就着急的传来:“赵掌柜,不好了,施粥棚里发生了暴动,韩大当家被围在里面,目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怎么回事?”赵介问。
“我们也不知道啊,韩大掌柜在粥棚里施粥,突然就冲进了好些流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说是大掌柜中饱私囊,把给穷人的东西都给家里人吃了用了。”
“大嫂?”方香儿惊呼一声。
萧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了出去,见到大嫂脸色苍白的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赵介拧着眉听着那伙计将事情道来。
“弟妹,你怎么出来了?”柳氏见萧真出来,尽管心里对丈夫忧心不已,但依然关心着萧真的身体。
“最后一二天时间,并不要紧。”如果不是柳氏坚持,萧真早已在外面活蹦乱跳了,又对着赵介说:“你去粥棚那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赵介点点头,就随着伙计出去。
“赵介哥,小心一些。”方香儿在后面喊着。
萧真看了看院中随侍在一旁的二个伙计,都是以前跟在她身边的影卫,这些影卫统共就剩下六人了,其中四人秘密跟了韩子然去阿扎城,留下的二人在她身边保护着。
原本以为进贤县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不会有事,不想也有人闹事。
萧真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着赵介前去,俩人领会,消失在院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柳氏只觉得头疼不已,双手轻轻的按摩着头,贴身丫头见状,赶紧过来帮着按。
“怎么会有流民呢?这些日子没下雨也没下雪,官兵们都帮着老百姓在修屋子,住的地方也有了啊。”方香儿说道:“就连最远的村子,姐夫都是派了官兵前去帮忙的,还护送流离失所的人回家,给了好些衣物和吃的。”
任氏刚给萧真拿了茶水过来,听到方香儿如此说,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来的啊?”
萧真喝着热茶,目光落在不远处玩着雪的小悠儿与小韩华身上,小悠儿好像很喜欢雪,每天都在玩着。这些天实在是太冷,雪一直没有化去,已不若初下时那般软松,可她依然玩的乐乎。章 氏照顾得很好,只要小悠儿冷了,就赶紧把她小手放在怀里热一下,只小悠儿调皮,非要把冰冷的小手去摸小韩华白白嫩嫩的小脸。
“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这个时候了,阿真姐脸上还是笑呵呵的,方香儿道:“我可是急死了。”
柳氏也长长的一叹,很是忧心丈夫的安危。
萧真这才从孩子身上收回了目光,淡淡说:“你们的重点一直在流民身上,忘了方才伙计是怎么说的?说大哥中饱私囊,把穷人的东西都给家里人吃了用了,仅仅是流民,争着抢吃的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来?”
柳氏面色一怔。
任氏与香儿互望了眼,香儿奇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猜得没错,应该是有人在蓄意挑事。”
“挑事?”柳氏愣了愣:“这,磊哥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对朋友也很是仗义,更是时常救济穷苦人家,怎么会有人对他挑事呢?”
“会是平常得罪过谁吗?”方香儿努力想着。
“恐怕针对的不是大哥,而是白大人。”萧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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