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在他那样待你之时。”赵介气道:“姐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心里不清楚吗?可他还是那样待你。”
“他没有错。错的是我。”
“姐,现在你还帮着他。”
“我不是帮着他,这是事实。”萧真叹了口气说:“一直以来,他视我为兄,敬我如师,亦是最为相信的臣子和影士,从没有想过还有别的关系。是我硬要换上女装强行嫁给他,他应该很受伤吧。所以才会处处针对我。”
“姐,你忘了他是如何待我们这些兄弟的?”小神医因萧真所说的怒极反笑:“如果不是你有了皇后这个身份在,恐怕他也早已将你杀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姐,别人可以把什么脏水都往你身上泼,因为他们只是看戏的,可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皇上早已忌惮你,早就有想卸了你一身的功勋,他一直在找机会。”
萧真笑看着小神医,一如以前那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气了。帮我穿上这身铠甲吧,就像以前那样。”
小神医红了眼眶,站着不动。一旁的赵介扯了他的衣角好几次,他这才动起手来。
山风很强劲,夹杂着细雨,冷风,冷入骨子。
萧真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山头,身后望去,是整个进贤县,左边望下去是阿扎城。彼此都很远,但在山头看着却又那么近。
萧真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所站的那些御林军上。
这个季节的山,青黄交接,一波接着一波,大自然的颜色整个山林浸染得很是好看。御林军的一抹明黄在这片景中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看到那封信时,萧真就知道他会在这片山林里,她的铠甲除了打仗的时候,就是在山林中教他功夫。
脚下有一条小道直通向山林的顶端。
萧真的步伐并没有沉重,相反,很是轻松。
他们二人之间必然要有个结果,一个他们都能接受的结果。这个结果她等了很多年。
萧真的身形挺拔,步伐矫健,每一步步伐稳重而均匀,山吹刮过,她的目光未眨一下,始终坚定的望着前方。
直到一抹明黄在她视线中出现。
萧真的脚步停住,看着前方记忆中的少年,几年未见,他好像高了不少,削瘦了不少,周围的树影婆娑的照在他的身上,一层层的暗影,一层层的叠影,让他的脸色也变得阴暗未明。
他毫无表情,没有喜努哀乐,就那样冷着脸看着她。
俩人就这样对望着。
他冷,她柔。
他真的太瘦了,那孱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会走似的。白皓没有骗他,他的身体非常不好。
最终,萧真让步了,她一步一步走向这个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少年,一手教起来的少年。二步之外,她愣住,目光在他过半数已白的头发上。
“你的头发?”
他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像是深潭的水,又似那暗夜里无尽的乌云,却在她开口发问时,那片乌云缓缓散去,可他依然没有开口。
“你的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会变得这般差?”萧真再问。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不再若以前那般明朗清峻:“朕想知道朝中有多少人想杀朕,又有多少人会保护着朕。”
“你说什么?”
他冷笑,冰冷的眸光迸发出凌厉的肃杀之气:“原来这世上想杀朕的人这么多。”
萧真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意思?”
“皇后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什么意思?”
萧真一步一步逼近他:“所以,你任他们下毒?”
“不错。”
“为什么?”
他低头冷望着她,没说话。
“呵,你是在报复我?”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冷冷看着她,视线落在了萧真紧握的双拳上:“你想揍我吗?”
萧真平静下了心:“我不会揍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刚要说话,不想脸上已经吃了一拳,身子往后倒去。
身后随侍的人惊乎出声,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做点什么。
萧真没忍住的这一拳并不重,最多只是让皇帝踉跄而已,却不想皇帝连她这一拳也承受不住,只能看着他狼狈的倒地,狼狈的站不起来。
他的身子竟然虚弱至此?萧真此刻心中滋味难以言表。
“你心里很恼我吧?”皇帝站不起来,索性坐在地上,面色疲惫万分,仿佛方才的动作已将他体内的力气耗尽:“恼我不爱惜身子,懂我任人下药不作为,更恼我,你一心想护着的人如此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萧真闭闭眸,长长一叹,平静的道:“你对不起的是天下苍生,是黎民百姓,你身为帝皇,你有你的责任,你的历史使命。”
“我懂,你在的时候,我都懂。可当你离开的时候,我突然间就不懂了。”
“姒墨,”萧真重重的喊了声。
“你放心,皇帝的职责我一刻也没有放下,只是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当我发现身体有恙时,已经是这副模样了。”姒墨冷冷一笑:“你说我报复你,可对于一个从没有尽过皇后职责的女人,我有什么好报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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