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绣,这个名字几乎从萧真的记忆里除去了,没想再次听到,竟是她病危。
“我与她,似乎没什么好见的。”萧真淡淡道。
吴保有和吴所有互望了眼,她们很少在家,因此并不知道姑姑和太后娘娘是什么样的情况,姑姑这般冷淡的语气似乎并不想见太后的样子。
韩子然叹了口气,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若是她最后一面,便去见见吧。”
“最后一面?我总觉得是她故意骗我们回去看她的。”对于任锦绣那骄傲又作死的模样,萧真太过于了解,她是那种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的人,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中,她是活得最为长命的那个。
隔天,萧真还是听从了韩子然的意见回去见见那个太后。
从汉口到京城并不太远,十天就能到,只不过病危二个字,让路程硬是把十天缩成了六天。
城门口的御林军将他们领到皇宫里时,萧真就知道任锦绣是回宫了。
对于太后回了宫这事,她心里不舒坦,但在见到躺在床上苍白着脸昏迷着的任锦绣时,还真是不太相信,这作天作地的太后是真病危了。
顾不及匆匆而来的皇帝和皇后,萧真直接给任锦绣把脉,一会她看向韩子然,在韩子然担忧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夫人,太后娘娘仅凭着一颗千年人参续着命,娘娘说过,如果她等到了你们来,就把这药丸给她吃下。”御医双手的托盘上放着一颗黑色药丸。
萧真认得这颗药,这是蔡望临祖父研制出来的,是专门给那些即将断气又没将任务线说出来的影卫吃的,吃下去之后会有一柱香的续命时间,时间一到,任何的神丹妙药都回天乏力。
任锦绣服下了药后果真睁开了眼晴,当看到萧真和韩子然时一脸的欣喜,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我终于等到你们来看我了。”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萧真冷淡的道。
任锦绣微怔了下,随即黯然的道:“可我有好多话想说。除了皇帝,哥嫂是我最为亲近的人了,这份亲近连家人都比不上。”
萧真冷哼一声。
“我知道嫂嫂怨我,可嫂嫂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我的做法也就能理解了。”
萧真没再打算说过去的事情,就算他们的立场一样,想法和做法也不同,这种事没有多说的意义。
“子然哥哥,嫂嫂,你们原谅我了吗?”任锦绣挣扎着起身,拉过了萧真和韩子然的手问。
萧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她对他们的一丝歉疚,站了起来,淡淡道:“有什么话你和你哥说吧。”说着就走了出去。
她原谅任锦绣的事情太多了,当她对心遥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她并没打算再原谅,人都是有底线的,一旦超过了底线还去原谅这人,那就是自己的导弹。没人规定人之将死就必须被原谅。
皇帝和心遥都站在外间恭候着,看到萧真出来赶紧走了过来。
萧真行了礼后,皇帝才对着萧真行了师徒之礼。
萧真的目光落下在了女儿身边的太子身上,一个翩翩少年郎。
“祖母。”太子朝着萧真行了礼,没显得多少的亲切,也没距离感。
萧真笑着点点头。
“岳母,母亲这些日子以来心心挂念的便是能得到您和岳父的原谅,她一直在等着你们回来。”皇帝想到母后平常的所做所为和恩师的性子,目光中也闪过一丝担忧:“您可原谅了母后?”
“你岳父还在里面。至于我的原谅并不重要。”萧真淡淡道。
皇帝一听这话就知道恩师是没有原谅母后,虽在意料之中,但心里也不好受。
不一会,殿内传出了大片哭感声,内监踉跄的跑了出来,跪下来道:“皇上,太后娘娘崩了。”
“母后?”皇帝赶紧进了内殿。
太子也跟了进去。
陆心遥看着母亲,眸光有泪:“娘,母后在先前已向女儿认了错。”
“认了错有什么用,你的人生不能重来。”不知不觉间,女儿眼角已有了细纹,每一说话,嘴角的纹路就比她还深,可见女儿在宫里活得有多累。
陆心遥苦笑了下:“娘,就算没有母后,这种事也会发生的。”
萧真沉默了下后问道:“这些年,皇帝对你好吗?”
说到皇帝,陆心遥眼底有了一丝温情:“是我先前没有理解他,皇上他爱我,这些年待我也有好。”可是,她和他之间终究和普通的老百姓夫妻不同,经过那么多事,彼此之间还是有跨不过去的沟。
“那就好。”
宫里传出了钟声,内外哭成了一团。
韩子然出来时,萧真在殿外的台上凭栏望着忙里忙外的宫人:“找了你好一会,在这里做什么?”
“想来,任锦绣最后还是心满意足的去了。”萧真转身看着他。
韩子然牵过她的手,同她一同望着这片皇宫:“她确实做了很多的错事,幸好遥儿现在过得好,她又对我说她知道错了,我便原谅了她。”
萧真轻嗯了声,生活在世上,总受着许多约束和牵制,她这把年纪了,不想活得太过压抑,她不愿原谅任锦绣,就跟随了自己的心。子然和她不同,任锦绣是他恩师的女儿,他又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与她情感不同,她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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