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门楣?你光耀谁的门楣?”韩子然走到了任晏的面前,冷冷看着这张略带稚气的面孔:“你没看到你的爷爷被你外祖家的人气得躺在床上,这会还没醒过来吗?你姓韩,不姓任,你说你改姓了任是经过你父亲同意的,我敢肯定的说,你父亲绝不会同意。”
“就算父亲没有同意,外祖父待我有也有养育之情,教导之恩啊。”
“养育?教导?拿了韩家的钱来养他们自己,来养你们,这养育怎么算,你清楚吗?”
“我也关心爷爷,我甚至还偷偷来看过爷爷几次。可我外祖父外祖母只有我娘一个女儿,他们可怜啊。”
“可怜在哪里?你父亲又何曾亏待过他们?你去帐房看看任家每年从韩家拿去的银子,那是旁人三辈子也花不完的。”
“不是这么说的。爷爷有父亲,有大哥在,可外祖家就只有我,我......”
没等任晏说完,韩子然就冷声道:“韩晏,你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连怎么做人都不知道吗?你,是任家从韩家偷走的孩子,你冠上外祖家的姓氏,你爷爷不知道,奶奶不知道,你父亲也不知道,这是偷,是抢,他们眼中可有韩家半分?可尊敬你爷爷奶奶半分?可有将你父亲视为真正的亲人?没有。”
任晏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萧真闭闭眸,原本以为这孩子能说出什么体贴的话来,不想竟是这般想的。余光见到韩彭担忧的目光一直落在韩家大哥身上,便道:“韩彭,你是怎么想的?”
韩彭年轻的脸庞透着一丝稳重,没有多想,说:“娘和外祖父做错了,错了就是错了。不管说多少理由也是无法推脱的。”
还算有个明理的,萧真这心里略有些安慰,对着韩子然道:“一切等华儿回来再说吧。”
喜丫和香儿是在晚饭后赶回来的,一听家丁说大哥出了事,就让吴印和赵介先回来,店里客人实在太多,她们走不开。回来知道了事情后,俩人气的捶胸。
同往常一样,一大家子的人都坐在萧真和韩子然的院子中,只不过今晚实在是没多少的心情喝茶,特别是在听到影卫所说任家人下午就急急忙忙的进宫去了。
影卫将宫里的消息说完就退下。
喜丫在自个脸前扇着手,气恼的说:“心里怎么这么的添堵呢?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他们倒是先去宫里告状了?那皇上会听他们的吗?”
“那是皇上的外祖家,”香儿面露担忧:“这些年来,皇上跟任家也时有走动。”言下之意,皇帝极有可能会帮着任家。
“皇帝又如何?就算是天子,我们也不怕。”赵介冷声道:“自先帝将我等兄弟赶尽杀绝那天开始,我们只是我们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
“不错。”吴印点点头:“我们一开始和姐姐相依为命,如今有了姐夫,喜丫,香儿,还有孩子们。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年,我们培养影卫从不松懈,足有自保的能力。”
“姐,你一句话的事。”赵介道。
“对。”赵介眉毛一挑:“就算是老了,该打架时也不会输给年轻人的。”
“你们啊,”萧真笑了笑:“这是做什么?什么事情都还没个影呢。”
韩子然低头沉思了会,道:“我们与皇上之间,确实存在着隔阂,但并不能因为任珠玉的一翻话就把这些个隔阂扩大化。做为遥儿的父母,我和你们姐姐确实对皇上感到失望,但做为一个帝王,他也有他的困难,他不是为遥儿而活的,他是为整个天下而活的。”
“我和你们姐夫的想法相同,”萧真也道:“任家的事上,皇上帮理不帮亲,我就不会多说什么。”
“今天任珠玉的话给了我一个醒,有件事,你们还真得去查一查。”韩子然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吴印和赵介都看向他。
“韩华和楼禹这些年一直被调往外面,你们查一查在他们被调外期间可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深入查查这些事,看看是否有京城相关的人,还有朝廷官员的提升任职情况,尽快查明。”
“好。”
“怎么了?”萧真见丈夫神情不像以往那般轻松,又突然问起朝廷中的事情来。
韩子然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我多虑了。我只是心中有所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皇上是不是假借处事为借口故意将禹儿和华儿调离京城,以免外戚专政。”
“我倒是什么事,那个位置上这样想也是难免的。”萧真说道:“自古以来,皇帝都不喜欢外戚专权,遥儿的孩子是太子,又是我们将皇上的皇位保住的,咱们的客上居的收盈养着皇家的卫队,这些都是遥儿的靠山,也是太子的靠山。楼禹和韩华被分派到外面,想想也知道是皇帝心里有些忌惮。”
韩子然沉吟了下道:“要是几十年前的事重演呢?”
萧真的双眸猛的一睁。
“皇上想杀了我们?”吴印惊呼。
赵介只觉得背后冷汗袭袭:“以前的皇上还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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