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然细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五官初看平凡无奇,可分开看每一处都精致,他记得她爱笑,爽朗的大笑,带着属于她的自信,如今,她的脸上只剩下岁月洗礼下的残酷。
她笑起来时,黑眸如夜晚的星空般璀璨,现在只有冰冷和杀伐。
那一天,皇帝要给她赐婚的话突然印上了他的脑海‘属下在还没有参军时结过一门亲事。可后来,属下被那家的家人嫌弃,当时属下没地方可去,见县上在征招士兵,为了获得一口饭吃,才参的军’,皇帝问她,竟然还有人嫌弃朕的第一影士?她回答说‘那时的属下既没功夫,也没银两,甚至还不识字,被人欺负也是很正常的。’
心痛如绞。
“丞相大人?”萧真担忧的望着他:“你没事吧?”
她该有多恨他?
是怎般的恨,才让她这十年来都没有认他?
望着韩子然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萧真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就去把他的脉,脉向很是不稳:“丞相大人,你到底怎么了?”
韩子然没回答,他只想知道, 这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萧真,他的娘子,他想一世呵护着的女人,如今,竟然成为了皇帝的贴身上影。
这十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丞相大人?愣着做什么?扶大人回去啊。”萧真厉声对着傻看着她的东子和小山说道。
斧头上影竟然是女的?小山还没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见萧真这么厉喝,忙不跌的点头,可,可大人不动,他也没办法啊?
东子先是与小山一样,只觉无法相信自己这会看到的,醒过神来又觉得这样的斧头上影让他有种熟悉感,好似这模样在哪里看到过的样子。
就在东子与小山惊讶中时,下一刻,都睁大了眼晴,张大了嘴。
韩子然一手反握过了萧真为他诊脉的手,一拉,紧紧的拥住了她。
萧真身子一僵,随即震惊,他在哭?微微的颤抖从他的胸膛传递到她的身上。
萧真垂下的双手微动了动,想去拥紧他,最终还是没动。
带着血腥的风在山谷间流动着,吹动了相拥着二人的发丝。
峡谷内,所有的黑衣人被诛伏,士兵们原地待命。
萧真任韩子然拥着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揣度,感觉到韩子然无声的悲伤,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她爱他爱了十年,怨了十年,恨了十年,在死的那一刻,她把所有的情感都放下了,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可她重生了,重生后的子然是那么的好,她抗拒过,最终又是飞蛾扑火,因那一世的子然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她。
再次回来,她对这一世的子然做不到不闻不问,她担心着他,关心着他,只母亲的死,父亲十年如乞丐般的生活,还有这十年的空窗,他们之间……
韩子然突然放开了她,离去。他没再看萧真一眼,甚至没对所有的士兵发出命令,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回京,他要去问母亲是怎么一回事。
他爱着的这个女人,是个爱笑,爽朗的人。
他爱着的这个女人,是个心善,宽厚的人。
她更是个执着的人。
就算他失去了记忆,她也定会来找他问个清楚,讨个说法。
上影的成长,那是一条血路,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艰难,是怎样的决心,又是怎样的绝望才让她走上了这条路。
韩子然的脚步停顿了下,一股血腥涌上了喉,强忍着压下,没想到脑海里浮起萧真与苍鹰打斗的场面,想到萧真脸上那股子嗜血的杀气时,心顿时痛得无以加复,喉中的鲜血再次吐出。
紧跟在身后的东子与小山想上前扶住自家大人,可丞相大人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一时又不敢上前,只得在心里在暗暗着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真静静的站在山头,看着韩子然下山,许久都没动一步。
“上影,”一名暗影出现在萧真身边,抱拳道:“嵊县的县令大人,还有几位同知大人也是闲王的人,目前已被控制在内,是不是要押解进京?”
萧真点点头,见暗影还未离去,便问道:“怎么了?”
“上,上影,您是女人吗?”
“有问题吗?”
“没,没有。”他跟了几年的斧头上影竟然是个女人,暗影只因心里震惊,离去的时候竟然是一步步走开的,而非像往常一样一个起跃不见了。
将自己的发随意一绑,萧真看着地上被苍鹰打碎的面具,又望着满山遍野战斗留下的尸体,看来,这里要她善后了。
年关将近,京城过年的气氛是越来越浓,再加上皇帝下令在大年夜的晚上在宫中开烟花盛会,且宫中的广场还对百姓开放后,这个年的年味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涨。
这是韩家在京城过的第十个年头,他们的条件是一年比一年好,这年也是一年比一年过得精彩。
照往常一样,这年关将近时,韩老夫人都会派人出去采购年货,支使着府内的丫头点装着整个丞相府的门面。
“娘,您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吧。”柳氏从儿子屋里出来,见韩母在大厅指挥着丫头,忙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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