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然要在这里念个一天的书,而离午膳还早着,萧真索性到处走走看看风景。
汉朝立国二百余年,那么汉文院便已存在了二百余年,百年学堂,其历史风韵足以让世人陶醉,更别说处处可见的文学熏陶,她虽没有学习过,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只觉得心中无比安宁。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轻喝声在萧真背后响起。
萧真转身,在见到眼前的男子时,愣了下,男子一身广袖长袍,修长玉立,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苍生尽无颜。萧真一直觉得韩少年俊美无伦,方才看到的那位蔡少年也是美玉一块,然而眼前的男子,二十二三,其姿,其态,比起他们又要好看几分。
“小的公子就在里面的学堂念书,小的就想随便走走,熟悉一下。”萧真忙说。
男子点了点头:“学子读书需清静,没有别的事不要到处走,外面自有你们休憩的地方。”
“是。”
男子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看着她:“你家公子叫什么?”
“小的公子名叫韩子然。”
“韩子然。”男子轻喃了下,淡淡一笑:“很好。”
很好?萧真奇怪,难不成这男子认识韩少年?正这般想着,就见那男子穿过一个走廊时,正巧有人过来,一见到他,忙行礼:“车非夫子,您可来了,我实在拿我家小将军没办法啊,您请。”
男子颔首了下。
萧真一直望着男子的身影消失,才喃喃着:车非夫子?车非明量吗?那可是当今太子的师傅呀。同时也教着其他的皇子皇孙。
小将军?萧真挑了挑眉,就她所知的小将军只有一个,那便是老将军现存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她的铁杆兄弟司徒呈,那小子大大咧咧的,是个极讲义气的人,八年来,他们出生入死,是能将性命交于对方的兄弟。
这样一想,萧真心里有些激动,赶紧跟了上去。
走过了二个青廊,就见车非夫子进入了一间古雅的木屋,这才一走进,熟悉的大嗓门就飘了出来:“老子习惯了出生入死,刀里来刀里去的,压根就不想读书。”
一声轻笑,车非夫子温和的声音说:“司徒小将军豪气万丈,可这是老将军交待的,小将军若再这般折腾下去,说不定老将军会去请道圣旨下来逼着小将军念书了。”
司徒呈的大嗓门瞬间不见。
萧真险些笑出声来,让司徒呈念书,还不如直接给他根绳子上吊来得痛快,她实在想像不出来司徒呈念书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也是她认识的一些贵胄子弟中识字最少的。
看了看周围,没人,萧真走近了几步,透过窗户望着里面,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满脸阴郁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书,眉头皱得死紧。
萧真抽了抽嘴角,这书跟司徒呈的长相真的不搭啊。望着近在几步外的挚友,萧真这心里是有说不出的感叹,要是在路上,她早就上前相认了,如今在这里,不好相认。
此时,司徒呈朝着窗户看了眼,看到的只是窗户外面的竹影飘飘。
“又不专心了。”拿着柳条的车非夫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司徒呈收回视线,一脸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书。
汉学院里有一个专门给学生用饭的地方,一条条长长的桌子放满了整个饭堂,学堂对学生是一视同仁的,每个人一碗米饭,一菜一汤,还挺丰富的。
学生进去后,他们这些下人就被叫到了隔壁用饭,不是白米饭,而是馒头和干菜,还有汤,只不过需要他们自己去盛汤。
每人一个馒头。这对于萧真来说自然是不饱着,但学堂只分配了这么点也没有办法。
吃完饭,下人们都在外面等着自家公子出来,中午有着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你们看,他就是韩家那外房的孙子。”
“长得真是不错。”
“那又如何?都是被赶出韩家的人,还有脸回来。”
韩子然一出来,周围的议论声就出现了。
萧真迎了上去,笑看着清冷着表情的韩少年:“公子,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韩子然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朝着一旁的小竹林走去。
萧真赶紧跟上。
竹林子内有着三小条石子铺成的小道,很幽静,这季节,地上到处铺满了落叶,走在路上沙沙声响。
韩子然的脚步变慢,开始慢慢的散着步,就在萧真觉得少年是在享受这林子里的清静时,韩少年突然转过身看着她,清冷的问了句:“你应该没吃饱吧?”
“公子这也知道呀?”萧真笑说。
“给。”韩少年从怀里拿了些碎银子出来递给萧真,在萧真疑惑的眸光下说:“你自己去外面买点吃的填饱肚子。”
萧真眉眸一笑,接过碎银藏进怀里:“谢谢公子。”见少年开始散起步来,萧真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公子,今个学得怎样?”
“还可以。”
“对夫子可满意?”
韩子然瞄了她眼:“中规中矩。”
萧真点点头,听得韩子然又说道:“不过下午是由车非夫子过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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