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眼时,就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左右,面容慈祥的嬷嬷在看着她落泪,这是一间精致的厢房,她不是在马车里吗?
“你是?”萧真轻问。
苏嬷嬷一见萧真醒来,忙擦去泪水:“夫人,您醒了啊?可有哪里疼?”
“还好。”
“那就好,怎么这一出去,回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想到当初萧真突然的离开,她还怨过她,没想到竟然为了救公子,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你是苏嬷嬷?”萧真轻问,毕竟说‘回来’二字的,除了子然的人还能是哪。
“是啊,公子说您想不起以前的事了,这……哎。”苏嬷嬷想想就觉得心疼。
她睡得这么沉吗?连下了马车都不知道?不过回到了家,萧真就松了口气:“子然呢?”
“什么子然,你该叫相公。”苏嬷嬷赶紧改正道,当那司徒小将军过来说公子坠崖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公子是她一手带大的,那感情好比是她的孩子,更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跟吴越的老家人说,她等着小将军找人,每天拜 天拜地希望公子没事,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就在她咬牙打算叫人给老家写信时,公子突然间回来了。
“一时改不了口。相公人呢?”
“公子刚刚被司徒小将军叫走了。”
此时,房门被推开,欢儿捧着装满了热水的木盆走了进来,见到萧真醒了,开心的道:“阿真......”收到了苏嬷嬷的白眼后,机灵的赶紧唤了口:“夫人,您醒了呀,太好了。奴婢给您弄了热水,您洗洗脸吧。”
“这是?”萧真看着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生得机灵的小姑娘。
“她叫欢儿,是你的贴身婢女。”苏嬷嬷说道。
萧真朝欢儿笑笑。
“夫人,公子让我在你醒了后就给你换身上的药。”苏嬷嬷说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绑带,绑带上已擦满了大夫所交待的药。
欢儿将一旁的炉火调得旺了些。
萧真起身时,欢儿赶紧过去帮她脱上衣。
萧真心里虽有些不自在,但对这二人并无排斥感,想着以前定是比较熟识,就也大方的在她们面前全脱了。
一看到萧真的上身,苏嬷嬷和欢儿就傻眼了,她们也只是觉得可能绑个一圈就够,不想萧真的上半身直到腰下为止,都是用绑带绑着的。
苏嬷嬷眼眶又红了,赶紧道:“绑带不够,我再去弄些,欢儿,帮夫人把绑带解了,将弄好的先敷上去。”
“好。”看到萧真姐如此,欢儿心中也挺不好受的,但还没到苏嬷嬷这么伤感的地步,然而,当她解下萧真身上所有的绑带,看到萧真身上几乎全部是淤青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为何萧真姐的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口?
“怎么了?”萧真奇怪的看着突然掉泪的欢儿,笑说:“只是撞青了而已,没那么吓人吧?”
“欢儿,你在干什么?”见欢儿久久没动,苏嬷嬷走了过来,在看到萧真身上布满的淤青与那些狰狞地旧伤口时,也怔了下,竟然连夫人都忘了叫:“阿,阿真,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伤口?”萧真低头看了眼,她的胸前,有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好像是刀伤?鞭伤?剑伤?拧了拧眉,这些日子都是婢女帮她换的药,她也没有细看身子:“不知道。”
“夫人,您以前过得那么苦吗?”欢儿哽咽的问。
萧真莞尔:“以前的事,我忘了。”
她以前真该对夫人好一点,欢儿深深自责,吸吸鼻子,赶紧将敷了药的绑带给绑上。
就在弄好一切时,门再次被推开。
萧真望去,就看到韩少年走了进来,虽然二人的见面只相隔了半个月,但再次见到,萧真只觉得站在她面前的好似换了个人,俊脸如玉,但很清冷,似夜中冷月,淡淡的透着陌生与距离,那一身襕衫绯袍的官服带走了那份随服的稚嫩与年少,换来的是一丝成熟与稳重。
看到床上的人儿,韩子然松了口气,终于,这个女人回到他身边了,能这样看着她,让他安心。
当他匆匆走向萧真时,那份清冷,陌生与距离瞬间消失,坐到床边,握起萧真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你还好吧?”
“挺好的,伤口已经不疼了。”萧真笑说,虽然刚进来的刹那让她有点怪怪的,心想着他朝上可能不得不装出这模样的吧。
“哪好了?这一身的淤青都没散去。”苏嬷嬷在旁掉泪:“一个姑娘家,这身子......哎。”
“我喜欢。”韩子然锁着萧真黑白分明但这么些天过去了看着依然没有力道的眼晴说道:“不管你身上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萧真:“......”
欢儿呶呶嘴,一脸的不满,随即又噗嗤一笑。
一听这话,苏嬷嬷心里有些安慰,她原先就想让公子收了阿真进房的,如今公子却想娶阿真为妻,虽说阿真救了公子一命,可......
苏嬷嬷将欢儿拉出了屋,又看了眼屋内的二人一眼,关上门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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