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是把话讲死的老和尚?”萧真笑问。
“你见过方玄大师?”
“是啊,那天我从京城回来时遇见过他。”萧真把那天的情形跟韩子然说了下,笑道:“老和尚还挺玄乎的,不过要是说话不玄,也就不会被世人称之为世外之人了。其实都是瞎说的话,他们说的连他们自己也不见得懂。”
韩子然:“……”
萧真似想到了什么,拧眉看着他:“等会去了崇明寺,你别去找他。”
“我与方丈相识,总是要去打个招呼的。”
“你不能去,你太聪明了,聪明的人一般都有慧根,或者说容易多想之后看透世事而出家。”
韩子然:“……”
“我怀疑那方玄大师会在宫里与你说什么虚妄之类的话,说不定就是找你做继承人。”萧真煞有介事的说道。
韩子然:“……”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喜丫也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越看大人的样子就觉得越是那种会看透尘世的人。
崇明寺离汉影村也就个把时辰,萧真与韩子然并没有用马车,而是直接战马前去,因此在正午之前便到了寺里。
崇明寺是大汉的国寺,寺内香烛鼎胜,香客络绎不绝,不管哪天,都是人头潮涌。
萧真与韩子然一到寺门口,守在那里的暗影便已看到。
“大人,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在寺内院的偏厢。”
崇明寺分外寺和内寺,外寺奉着百来个佛像,让老百姓供养,而内寺也贡奉着佛像,只不过更像雅室,专贡皇族与贵胄之人清心礼佛之用。
此刻,韩家二哥就披散着头发正跪在佛垫之上,双合手十的看着佛像。韩父气得身子都在颤抖,铁青着脸站在一旁,韩母在边上拭着泪。
二个小沙弥合着双掌边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二哥?”韩子然进去看到二哥如此模样,拧了拧眉。
萧真也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说话,这是韩家的事,是韩子能自己的事,她管不着。
“二哥,你真的想好了?”韩子然走到韩家二哥的身边,看着二哥脸上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是。”韩子能点点头。
“你真的忍心让爹娘如此为你心伤?”
“爹娘有大哥和你,有无我都是一样的。”
“二哥,”韩子然叹道:“为了养活这个家,父亲一直在外为家为我们打拼,母亲对我们三兄弟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呵护备至,从来没有过偏颇,你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伤父亲和母亲的心。”
韩家二哥看向哭肿了眼晴的母亲,眼底有着愧意。
“二哥,你与张氏之间的事,小弟不会多说什么,可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你不思不顾,说得过去吗?”
韩家二哥沉默不语。
“二哥,其实你已经没有如你自己所想的那般在意张氏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拿假的地契和铺子契约给她。”
此话一出,韩父,韩母,萧真都看向了韩子然。
“子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父急问道。
韩子然看着父亲说道:“早在先前,二哥便已经将真正的地契铺子的房契放在了我这里。张氏拿走的是假的。”
“假的?”韩父道:“假的为何官府那边也能通过?”
韩子然淡淡一笑:“那是我授命的。”
韩父心里松了口气,看向二儿子道:“既然你心里早已有了定断,为何还如此执迷于张氏?”
“因为二哥放不下。”韩子然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哥早已防范张氏,却没法真正放下。
萧真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能看到韩家二哥在说到张氏时脸上闪过的痛楚,茫然,悔恨,与怨愤,可最终,他选择的是出家。
萧真觉得一个人,适当的忍耐那是大度,可像韩家二哥这样的,倒有些自虐了。
韩家人陆续又说了一些话,但并没有说动韩家二哥。
韩子然便说道:“既然二哥执意如此,我便不再阻拦。”
“子然?”韩父韩母急了,韩子然看着父母道:“爹娘,二哥执意出家,就算你们说得再多也没有用,不过,二哥,”韩子然对着韩家二哥说道:“你并非真心皈依,而是在逃避世俗,恐怕也只能带发休行。”
韩子然的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的二名小沙弥一声阿弥陀佛,其中一人说道:“这位施主说的是,这也正是小僧一直要跟这位施主想说的话。”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了,萧真正待走出去,一名小沙弥走了进来,对着韩子然双手合十:“丞相大人,主持方丈有请。”
韩子然看向萧真,就见萧真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到她早上说自己很有慧根的事,韩子然轻咳了声,就算他再有慧根,他也舍不得眼前这个女人啊:“还请小师傅带路。”
“小师傅,我能去吗?”萧真笑问小沙弥。
小沙弥笑说:“方丈说了,若是丞相夫人要一起来,那便一起来。”
崇明寺后面有一座山,山的背面建了一个大佛头像,远远看来,那头像比山还高出一些,而在山脚则有一座九层高塔,此时,那方玄大师就坐在那高塔下面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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