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只见办公室里一个文件夹重重的被甩在桌上,会议室里的气氛格外沉重,坐在底下的人敛气屏声,垂着头不敢吱声。
林夏夏冷哼一声,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子,问道:“这就是你们花了一个月做出来的策划?你们是来消遣我的吧?”
静默许久,无人回应,大家都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终于,有一个约三十的女子不服气的回了一句嘴:“组长,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林夏夏顺着声音望去,眼里的鄙夷丝毫不掩饰,毫不客气的讥讽:“谁要是用了这个策划?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赔,就是脑子里缺一根经!”
“好了,我就一句话,重做!散会”
大家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刚刚那个出声的女子嘴里还小声抱怨着:
“什么嘛,搞得自己很了不起样的,谁不都等着她这个黄毛丫头摔死的那天!”
声音不大,林夏夏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整理文件的手一顿,随后又自嘲的摇摇头,自己本来就是空降过来的,她们有不满也正常,况且她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
可是,谁说她就愿意接受家里安排的工作?谁说她就不奢望自己去拼搏?谁说企划组组长的位置是好做的?
这其中的辛酸,谁懂?
手机铃声突兀的在空气中响起,林夏夏扫了一眼屏幕,目光一沉,接起电话:“喂,爸有事吗?”
林父略带沧桑的声音传来:“今晚的聚会,别忘记了!”
林夏夏心口一紧,握住手机的指愈发大力,缓缓回道:“我知道了”
“还有,今晚亦寒就回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父的话就像一颗炸弹投在她的上方,苏亦寒,多熟悉的名字啊!熟悉到她都快忘记了。
半晌,喉咙紧涩的回道:“恩,没事的话,我挂了”
挂了电话,身子有些疲软的靠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念出三个字“苏、亦、寒”,骤然,胸口一痛,她还记得那年的惨不忍睹,记忆仿佛始终停在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和断掉的半只手掌。
目光眺向远方,望着天空中飘飘荡荡的蓝天和白云,她突然有点羡慕,白云比她自在,而蓝天比她清澈。
黄昏的余晖渐渐褪去,城市的霓虹渐渐亮起,一切才刚刚开始。
林夏夏步伐沉重的走下大楼,打了车去往“天堂”,望着车窗外这个繁华的都市,她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她不想去的,不想参加那个所谓“欢迎”宴会,她怕那些过去一点一点的被揭开。
师傅用手戳戳走神的林夏夏,示意她已经到了。
林夏夏付好钱下了车,仰起脖子呆呆望着大的吓人的两个字——“天堂”,这不是T市最好的饭店,却是T市最有情调的饭店,可是“天堂”两个字怎么念怎么俗。
轻声叹了口气,终究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好不容易找到包厢,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没有勇气面对那个人。
突然,门从里面被拉开,林夏夏被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服务员端着盘子从里面走出来,似乎没有想到外面有人,低低的说了声“抱歉”就走了。
林父见到自己女儿晚到,难免有些生气,嗓音低沉的说:“来了,就坐吧”
林夏夏将额前的头发移向耳后,低着头忐忑的坐到林父身旁,开始埋头吃饭。
良久,林夏夏总觉得有一道锋利的视线在凝视着她,她抬起眼帘,两道目光在空气中汇聚。
苏亦寒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望着她,那笑容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蛇,阴森森的注视着猎物,一旦被他咬到就必死无疑。
林夏夏就这样看着那张自己已经不熟悉的脸,三年不见,他长高了,脸长开了,高挺的鼻梁,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如今刘海都快盖过狭长睫毛,皮肤也变更白了,唯独那双眼睛还是没变,依旧是勾人心魂的丹凤眼,只是里面似乎多了些锐利,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突然,苏亦寒举起他的右手,故意将袖口往上拉了一点,林夏夏瞳孔猛地一缩,手不小心将碗打落到地上,碗里的汤尽数的洒在衣上,众人皆抬头望向她,林父也一直皱着眉头。
林夏夏无措的说了声:“对不起,去趟洗手间”,就慌慌张张的从里面逃了出来。
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苏亦寒衣袖底下,那只钢铁做成机械般的手掌,僵硬冰冷。
那是她犯下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准备大修。。。
☆、噩梦回忆。
在洗手间清理好衣服,深深呼了一口气,抬步走向外面,刚步入走廊,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
捏着双肩,甩到墙上动弹不得。
林夏夏惊愕的望着突然出现的苏亦寒,一双手死死揪着衣角,她想大声叫出声,可是看着苏亦寒这张布满冰霜的脸,喉咙就像卡住失声般。
苏亦寒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照耀的格外诡异,那眼里深处似乎酝酿着腥风血雨,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苏亦寒突然轻笑出声,在她面前吐出几个字:“林夏夏,我回来了”
还是那张精致的脸庞,完美的笑颜,可是林夏夏却觉得好陌生。
正当她在为是说一句“好久不见”还是“回来就好”而纠结时,苏亦寒松开禁锢她双肩的手,像是看着深爱的人一般深情的望着她,用钢铁做成的右指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一寸寸划过肌肤,泛着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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