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静下心来,才察觉不对——
当时告诫他的人是聂霆,决不许动银针的话,聂霆强调了不下三遍!
看他的模样,分明是把那两根银针看的比什么都重。
这么想着,呼吸都有些急促。忙叫来医护人员:
“今天聂老病房那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有。”护士里正好有一位是参与了救治肖焯的,听廖松年发问,便把之前肖焯和聂家人发生冲突的事讲了,“……肖医生当时非说是对方偷袭了他,还报了警,结果却一点儿伤也没有验出来……”
尽管努力如实转述,护士语气里依旧有着压不下去的鄙薄。
“你的意思是,和肖焯产生冲突的那个女孩子,是闫老的弟子?”廖松年明显对肖焯的事不感兴趣,却是敏感的抓住了最核心的一点——
之前聂家人想要请中医界久负盛名的闫济民过来的事,廖松年也是知道的。
当时还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西医解决不了的事情,找中医又能有什么用?
可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也理解病人家属急切的心情,也就听之任之了。
没想到闫济民没来,最后来的竟是闫济民的两个弟子。偏是这两个弟子彼此不和,还闹起了矛盾……
既然护士确定,肖焯提前离开了,那就意味着最后留下来并在聂老身上大穴内留下银针的必然是闫济民另一个弟子了。
廖松年马上得出结论——是了,事情的关键就在闫济民身上了。十成十是闫济民即便没到场,却已经提前把关键的地方告诉了弟子。
原来中医真的这么博大精深吗?
殊不知电话那边的汉德教授却是更加震惊——华国果然是一个古老而神奇的地方!
“廖,有机会了,能不能把那位神奇的闫介绍给我认识?”
语气不是一般的迫切。
廖松年忙应了下来,如果不是做了一台大手术后,实在太累了,恨不得这会儿就去拜见闫济民的那位关门小弟子——
即便方法是闫济民传授,却也足见他的那名弟子也是极有天分的,不然,也不可能把握的这么精准。
“青青还没醒呢?”聂霆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到叶青床前了——
从给老爷子针灸过后,叶青就一直睡在这里。甚至直到老爷子手术结束,都始终没有醒来。
“没呢。”聂芳华抬头,红肿的眼睛里全是担心,“大哥,你说青青怎么睡了这么久,她这么着,真的没事儿?”
“都说医者不自医,咱们还是请医生给她检查一下吧……”
聂霆明显也很是担心,可又想到之前叶青的嘱咐,终是摇了摇头:
“再等会儿吧,再等一个小时,要是还不醒……”
话还没说完,叶青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聂霆唯恐惊扰了叶青,忙第一时间拿起来,当瞧见上面跳动的“爸爸”两个字时,明显沉默了一下,下一刻,冲聂芳华做了个手势,拿着手机出了房间,犹豫了片刻,终是摁捅了接听键。
叶国礼的声音随即传来:
“青青啊,是我,爸爸。”
也不知是听筒的缘故,还是其他,叶国礼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听着好像是哭过一样。
聂霆顿了一下:
“我是聂霆。”
“啊?”电话那头的叶国礼明显有些被惊着了,好半晌才嗫嚅着道,“大,大哥?”
这声“大哥”叫的聂霆顿时百感交集——
和聂霆这个一直做事沉稳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同,当初叶国礼的浪荡也是出了名的。因此知道这个花花公子竟然要拐走自己的小妹妹之后,聂霆第一次和人动了拳头。
那个被他不要命的朝死里揍的人,自然就是叶国礼了。
到后来,叶国礼直接带了聂芳云离开,再见面就是聂老太太的灵堂外,却被聂霆直接让人轰了出去。
到了聂芳云去世的葬礼上,当时天正下着雨,聂霆彼时已经是处级干部,却是和叶国礼在雨地里连滚带爬,恨不得弄死对方才好……
却是如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听叶国礼叫一声“大哥”。
没听到聂霆的回答,叶国礼似是也不以为意:
“这么多年,我知道,爸和大哥,你们都怪我……是我不好,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芳云,更没有照顾好,对不起,青青……”
说道最后,竟是哽咽起来。
聂霆胸口处也是梗成了一团: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
“青青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别说你对不起青青,就是我这个做舅舅的,这些年,又何尝对得起她?”
有身为大财团董事长的亲爹,有号称中都书香名门的外家,本应该是人人艳羡、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结果却是从小被抱错,一个人流落异乡,受尽苦楚……
叶国礼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大舅子还能这么和声和气的跟自己通话,明显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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