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和铃,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怕他不相信,她又说了一遍,“我不会。”
她没有受过常谦的恩惠,常谦的好名声她也没有听过,唯一熟悉的也就是他同父亲的案子了。
和铃知道赵隽寒的每一步计划都是算好的,有些事他不得不做,她不会怪他,也没有资格怪他。
“真好。”
和铃推开他,仰视着这个长的无比好看的男人,“我要回去了。”
窗外的日光渐渐落了下去,透过窗落成一片昏黄。
“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
赵隽寒的决定很难动摇,和铃还是被之前的小太监送回去的。
赵隽寒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深幽,如一潭蔚蓝的水,冰凉而又可怕。
这一刻,他已下定了决心,明天,最迟明天,他就要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
再也不要看着她离开自己了。
☆、22.3.30
殿试在太和殿举行, 乡试会试中脱颖而出的的贡生们都早早就被领了进来,先是一场笔试,卷面当场让考官看过后,选送二十篇呈递皇上,再由皇上亲自测这二十人,一甲三人, 分别为状元、榜眼和探花, 这三人由元帝钦点。
所以能不能成为一甲,不看之前的名次, 只看能不能入了皇上的眼, 顺眼的成第一甲前三名的机会自然大些。
其实已经到了殿试, 就算是中了二甲三甲也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比普通人要上许多,且不说将来会成为多大的官, 这一生的荣华算是有了着落。
陈昀和陈言之两人是南直隶的前两名,又是兄弟,许多人也是很看好他们, 甚至在庄子上下注谁能考中状元,当然里面压陈言之的人多些。
陈言之比陈昀大上一岁, 生的一张好看的脸,透白的皮肤,配上一双好像能勾.引人的桃花眼, 嘴角又时常含着淡淡的笑容, 看上去很好相处。
对外, 陈言之无人不交,为人圆滑稳妥,说话时一双生动眼睛都带着笑意,只是仔细看上一看,就会发现那笑容虚假得很,似嘲讽,无情无意的。
至于陈昀整个人的气质比他就清冷多了,常年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作态,纵使有人想要同他结交也被这冷然的气质吓跑了。
事实上,陈昀的好友确实不多。
和家出事的时候,和铃四岁,他九岁,他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不像和铃只隐隐有个印象,他记得的比他妹妹多出许多,他心里是放不下的。
陈昀没想过替他父亲翻案,即便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可能是被陷害的。
与其想着翻案,不如去向当年布局的现在还活着的人索命,让他们十倍还之。
皇上是不会承认自己犯错的,就算将来他找出了证据证明父亲的清白。
这就是帝王的脸面。
承认错误,就是丢脸,就是没了帝王家的威严。
陈言之和陈昀的感情很好,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彼此间的情谊是自小就结下的,陈家的父母还有陈昀都是知道当年的事。
两兄弟在江南也是姑娘们做梦都想嫁的人,只是两人都未成亲。
陈昀是没那个心思,而陈言之身边已经有了个“捡来”的姑娘了,叫冬青。
整仪的御道上,意气风发的贡生们朝着太和殿而去。
陈昀和陈言之并排而立,陈言之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陈昀,对他挑眉道:“今日,你猜你我之间谁能一举夺魁?”
陈昀反问:“你怎知就不是别人呢?”
陈言之笑了笑,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呵,除了你我,我是不信旁人能拿到的。”
话音刚落,他的肩便被人在后拍了拍,闪过一丝厌恶,稍瞬既逝,又笑咪咪的回头。
“陈兄,果真是你。”
陈言之拱了拱手,“刘兄,早就听说你这次也入围了殿试,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姓刘的男子脸上飘过一丝羞涩,“运气而已,不似陈兄,才华逼人。”语罢,才注意到陈昀,他也听说陈昀的脾性,就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我就不打扰陈兄了,先行一步。”
他一走,陈言之脸上的笑就消失了,陈昀见状,问了一句,“你累不累?”
成天戴着面具装模作样的,一戴就还是好几年,不嫌累的慌?
他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看上去多情,其实内里比谁都无情,心也是黑黑的,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陈言之不正经道:“累啊,但是多有趣啊。”
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
看着别人被自己玩弄于鼓掌间,心里总是开心的,再说了,多几个交好的人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将来还能利用的上。
陈昀懒得理他,快步朝前走,整天没个正形。
陈言之摸着下巴,追上他,“你等等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尊敬兄长啊?”
陈昀放缓步子,睨了他一眼,“你有兄长的样子?”
陈言之被他的话一噎,摆摆手,“算了,你连笑都不笑一下,可真够没劲的,对了,你那个在京城的妹妹呢?这都到京城好几天了,也没见你去看她。”
陈昀心下一紧,脸色沉了下来,清俊的面孔布上阴霾,眉头也慢慢的拧起来,提到这件事他现在还是生气。
和铃她竟然敢!敢一声不吭的就进宫了!就连大伯他们也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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