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十七皇子,潇洒俊郎,那时他也不过刚过及冠,文韬武略都在兄弟中皆为首列,他也以这个兄长为豪。
但是,这样鲜活的生命,在那日惨死马蹄之下,为的就是在地上岌岌可危的自己。
“这件事,自从十七皇子出事之后,先皇下旨所有人不得提起。”
这句话,无疑是在墨崇景的心中狠狠地敲击,原来,这些事情是真的。
“十七皇子为了救你,丧命马蹄,你晕死好多日醒来却不记得这件事,你甚至连幼时的记忆都消失了。太医诊治,说是受了惊,无法承受痛苦。宸妃娘娘不忍失了十七皇子后,又失去你,恳求先皇不再调查,所以至今,十七皇子是因何而薨逝,无人而知。”
那时宜贤已经不是在宸妃身边侍奉的宫女,宸妃是西羯人,在宫中无依无靠,所受皇宠皆是因为这两个天生聪慧的儿子,因为十七皇子的薨逝,宸妃一蹶不振,身子每况愈下。
“和这次一样吗?”墨崇景昂起头,眼眸紧紧闭起,每一块皮肤都紧绷起来,他眼角有几分氤氲,他似乎还能听到二十多年前兄长将自己护在身下他痛苦的呻/吟声,原来他忘记了这般重要的记忆,原来他一直敬仰的兄长是因他而亡。
而他,却就这样忘了。
宜贤看着墨崇景,眼神里充满不敢置信,她速速走到墨崇景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别说胡话,这是皇宫,隔墙有耳。”
墨崇景睁开双眸,眼神里蕴藏着火焰,这件事也好,兄长的事也好,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九泉之下的兄长一个交代!
“太妃为什么不随二十皇兄出宫?”
宜贤轻叹了口气,出宫?谁不想出宫,可是她想走,就能走的了吗?
“记住,这些话万不得与外人说。”
墨崇景抓住了宜贤的手腕,“您知道?”
宜贤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她甩开了墨崇景的手,“为你好,也为大家都好。”
说完,她快步离开。
叶七和柳小枝都在门口等着他,看到厚重的大门推开,叶七快步上前将墨崇景的扶着,柳小枝站在他的另外一边,她个子矮,踮着脚尖才能将他支撑。
“王爷,出什么事了?”叶七跟在墨崇景身边多年,他极为细小的一个动作都让他极为警惕小心。
墨崇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柳小枝看着他,很少见他如此失落悲痛,眼神里积压着难以消融的沉郁,就像是夜幕下深沉的大海,看似平静却波澜不断。
“太医院正在赶制一个轮椅,过不了多久就会送来。”将墨崇景安置好,叶七将熬好的药端到了墨崇景的旁边。
“叶七,陛下可有去查?”
叶七有几分难色,墨崇景多了几分不好的念头。
“陛下把马杀了……”
墨崇景瞳孔收紧,手攥成拳,果然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杀了个畜生,就把这事掩盖过去了?”
柳小枝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不过通过墨崇景的表情,柳小枝猜出,不是什么好事。
“你什么意思?马怎么了?”
墨崇景没有说话,没有人回答柳小枝的问题,明明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屋里却阴沉又压抑。
“去想办法查,必须查出来!”
墨崇景不相信这只是一件巧合的事,现在回忆,当时种种就好似早就被人刻意安排下一样。
叶七双手抱拳,应了个“是。”转身从拜鹤轩离开,柳小枝看着坐在床边的墨崇景,迟疑许久方才开口。
“谢谢你救我。”
如果那时候墨崇景没有挺身而出,柳小枝怕早就是马下亡魂了。
墨崇景动作缓慢,他拉过柳小枝的手,将上面缠着的棉布解开,一个个受了伤的手指,看得人极为心疼。
“还疼吗?”
柳小枝用力的摇着头,“不疼了,你才是,你的腿被马踩断了……肯定很疼……”柳小枝声音越来越小,墨崇景看了一眼自己用两个木板固定的左腿,麻沸散过了后,确实痛意不断袭来。
“不疼,没事了。”
柳小枝才不信,她伸出手想要把药拿来,却被墨崇景拉住了手腕。
“你现在的手什么都做不了,别乱动。”墨崇景自己探身想要去拿药,可是牵扯到了伤腿,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才是,腿要是乱动长不好就是个瘸子了。”柳小枝尽量不用到手指,将药小心翼翼的送到了墨崇景的面前,墨崇景接过药难得一直阴沉的表情舒展了几分。
“你伤了手,我伤了腿,这样也算是相配。”他低声一句玩笑,让柳小枝霎时红了脸庞,她伸出手想去锤他的肩膀,却被墨崇景捂住了手。
“明知自己有伤,还这般胡闹。”
他看似责备,却字字关心。
柳小枝收回了手,坐在他身侧,想到那日在山洞里听人说的话,心里有几分不痛快。
“墨崇景,我问你件事,你乖乖回答我。”
墨崇景将药一饮而尽,放下碗,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柳小枝扭捏的模样和她往常极不想合,看看这儿,瞧瞧哪儿,就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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