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谢清宴吸着凉气尝试着动了动腿, 很纠结地道:“您瞧, 我稍微动一动,就觉得痛彻心扉,根本连站都站不住。”
付洒洒没接腔,她视线扫了眼对方的脚踝,说真的,确实没怎么肿, 她幼年时下楼梯拐了一下,都比他厉害多了。而且谢公子的演技并不怎么在线,身为戏精女王的她看了都捉急。
“那……”校医迟疑了许久, 终于说出了让某人心花怒放的回答:“真那么痛的话去市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吧, 也许骨裂了也说不定。”
骨裂。
没见过骨裂还能一瘸一拐走路的。
付洒洒无力吐槽,谢清宴已经迅速点头:“我觉得也是,不照X光我心难安。”
校医还是冷漠脸:“那膏药不给你配了,自己去看急诊吧。”他刷刷刷写完就诊记录, 就挥挥手示意送客。
谢清宴依旧坐着不动如山, 饱含期待地盯着替他捧着外套的少女。付洒洒还能怎么样呢, 只好过去伺候这位大爷站起来。
“别离我这么近。”她没好气地拍了下对方搁在自己肩头的手, 刚出完一身汗的谢大校草闻起来真的有点酸爽,她远远地撇开头,改用嘴巴呼吸。
谢清宴轻笑:“爱妃怎可如此嫌弃,也不怕伤了朕的心。”
“公公胡说些什么呢。”付洒洒顿住,抬起头一脸真挚地望着他:“昨儿个您才入宫去了势,莫非是魇症犯了?怎么今日就敢对皇上大不敬起来。”
谢清宴:“……”算我输。
两人打了车到了学校最近的私立医院,挂了急诊后坐在等候区,看病的人依旧很多,等到晚上九点来钟都没有能够轮上。
付洒洒昨天晚上在被窝里用手机看小说到两点多,这会儿困意上来了,扛也扛不住,连着打哈欠,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
谢清宴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借你睡。”
付洒洒摇摇头,坐直了身子:“没事,应该快轮到了吧。”她虽然精神状态有些疲惫,但眼神还是挺尖的,居然被她看到有个同系的妹子在不远处的输液大厅挂盐水。
令人引起误会的亲密举动最好还是别了,省得被人看到回学校后又是绯闻谣言满天飞。于是她强迫着自己靠着椅背,一边百无聊赖地盯着墙上的叫号显示屏。
谢清宴看出她的勉强,低声道:“要不你先回去吧。”他垂着头,情绪有些低落,任谁都能听出来这句话有多不情愿。
付洒洒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高二那晚她在挂水时候心心念念的场景,那时候是多么想闻少爷能过来陪一陪她,哪怕只是一分钟,都是奢望。
心忽然就一软,她揪着毛衣上的小球球,弯着唇角:“做人能直接点吗?”
谢清宴一愣:“什么?”
付洒洒恶意地笑起来:“你明明就很想要我留在这里,你的脚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之前花了那么多功夫演戏,现在又要赶我回去?”
被戳破心事,厚脸皮的谢大校草也不觉得尴尬,他眉眼舒展开,卸下了平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深情到犯规。
付洒洒赶紧撇开眼:“拜托,别对我来这套,我已经不是无知少女了。”
谢清宴抿着唇,20岁的少年,经历过那么多吊儿郎当又荒谬的快餐感情,这一次是真的浸润在了糖罐里,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人,无法自拔。
“洒洒。”他软下声音唤她的名字。
付洒洒心惊肉跳,这厮不是要在这里表白吧?她努力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又害怕他即将说出口的那些话,纠结得要命,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谢清宴欣赏够了,终于笑出声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付洒洒在心里冷哼了下,不想知道呢。
对方当然听不见她内心的OS,依旧道:“你真的很特别。”
付洒洒很自然地接话:“我真的很特别,清纯又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噗。
谢清宴深情人设一秒破功,笑到生活不能自理,被她连连打了好几十下都没收声,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两人正打打闹闹呢,叫号系统的机械女音开始循环提醒74号病人请到220科室就诊。
一连喊了三遍,谢清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我好像是74号?”怕过号又要排很久的队,他急急忙忙站起来,飞速朝220科室奔去。
大概是太心急,他忘了扮演伤残人士的身份,连跑带跳,健康得不得了。
付洒洒跟在他屁股后面,在他快进门时用力咳嗽了一声:“喂,动若脱兔静若瘸子说的就是你吧?”
……尴尬。
谢清宴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吃屎,只能微微一笑:“佛曰,看破不说破,女施主,你越界了。”
急诊的医生等了老半天了,态度算不得耐心,不过也可以理解,一晚上不睡觉连看百八十个病人,任谁脾气再好都要崩溃。
“你腿没事。”他呷了口茶,和学校的那一位给的答案一样:“跌打酒有吗?回去擦一下。”
谢清宴看了一眼付洒洒,还在死撑:“我觉得可能骨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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