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说的——我很努力的好不好!”听靖月如是说,胤禛立刻不服气地嘟起嘴巴伸长脖子辩解道,“不信你回头问太子哥哥,我一天也没有松懈的……”
“好了好了,你四哥哥已经很努力了,你别为难他!”佟懿儿轻轻摸了摸靖月的一字髻,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并非池中之物,迟早要成为传说中的“女汉子”,但她亦希望靖月能够明白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道理,兄妹之间和睦相处,不要比来比去。
佟懿儿这么一说,靖月也就止住了玩笑,却趁佟懿儿没有留意时做了好几个鬼脸。好在胤禛一向疼爱妹妹,并未放在心上。
“其他阿哥们的成绩如何?”用过晚膳后,胤禛照旧要到书房温习功课,佟懿儿先哄靖月睡下了,又拿着针凿女红陪儿子秉烛夜读。趁胤禛吃着芝麻糊时,佟懿儿闲谈似的问了一声。
“太子哥哥和大阿哥射中了四次,三阿哥射中了三次……八阿哥——”说到胤俄,胤禛的脸忽然涨得通红,半晌方才小声喃喃答道,“八弟跟孩儿一样——不过……他的弓比孩儿轻!”
“好啦好啦……额涅不嫌弃你!”佟懿儿见胤禛这一副尴尬不愿服输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道,“额涅说过不拿你跟别人比的,一定不会食言!”
“嗯,额涅最好了!”胤禛的嘴巴上还留着芝麻糊的残渣,就像长了一圈黑胡子似的,佟懿儿的话使他不再因为骑射落后于人而感到自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力争在读书这件事上争个第一第二。
因这次康熙将已入学的阿哥们皆带到畅春园来给大臣们看,便特意允许和卓一道住进了畅春园里。住在西路的蕊珠院,和卓总觉得心里像憋了一口气似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七岁的胤俄坐在那里一丝不苟地抄着《三字经》,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背挺直了,头抬起来!”见胤俄疲惫地几乎要贴在面前的宣纸上,和卓一时猛地拍了拍桌子,吓得胤俄哆嗦了一下,手一不留意往脸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墨痕。和卓恨铁不成钢,气鼓鼓地起身箭步上前夺过胤俄手中的狼毫笔怒道,“你怎么搞的,魂丢了吗?!”
“孩儿……孩儿好困啊——”胤俄伸手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地自语道,“今天汗阿玛考了骑射,真的好累啊……”
“好累也得学,你额涅我是将门之女,为什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和卓一时气愤,拉着胤俄的耳朵站起来,“写不完今天学的内容,今天晚上就别睡了!”
“可是……孩儿今日射中了箭靶两次,还有一次正中靶心啊——”胤俄追想着今日康熙夸赞自己的喜悦神色 ,再看看和卓的这张臭脸,剧烈的反差让他万分沮丧,“四阿哥都没有射中靶心呢——”
“当真?你汗阿玛有没有夸你?”胤俄的话让和卓瞬间来了精神——她的亲生儿子居然在骑射方面比四阿哥胤禛还要强,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为一颗会发光的金子。
“当然夸了——汗阿玛说骑射是咱们的立国之本,一定不能马虎。”胤俄见母亲的语气似乎有些缓和,脸上才渐渐敢有了一丝得意的神色,“汗阿玛觉得孩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将来一定大有可望。”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洗把脸早点歇着罢!”胤俄转述的这番康熙的考语,让和卓一时心花怒放——她原以为康熙一心一意都在佟懿儿身上,对胤俄自然也不如胤礽、胤禛这些儿子上心,如今看起来竟是她错了。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有前途的,只要她好好栽培,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到这句话的胤俄一时如蒙大赦,跳下书桌便奔向乳母的怀抱。
“宫女生的孩子终究是差人一大截,连骑射成绩都不如自己的弟弟。”翌日宜妃前来向和卓问安,听和卓说起昨日胤俄的“战绩”,一时心直口快说出心里话来,“那如吉自打生了四阿哥,虽说成了一宫主位,儿子却养在皇贵妃宫里。以为养在皇贵妃宫里就飞上枝头?未免太天真了。”
“呵呵呵呵,济兰妹妹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啊!”济兰的话虽然辛辣,却句句打在和卓的心坎上,碍于自己尊贵的身份与出身,她是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的,“一番话得罪了两个人,你也真敢说!”
“娘娘的阿哥才是真真不输了太子的,四阿哥一副柔弱书生相,哪儿有半点咱们满洲男儿的样子?”济兰意犹未尽,拿起银盘里一颗瓜子放入口中,发出一声脆响,一双丹凤眼几乎都要斜飞出去了,“娘娘不必担心,等八阿哥长大了,承乾宫就瞧好罢!”
“不过话说回来,皇贵妃这个人也不容小觑啊……”
眼见这些年康熙与佟懿儿恩爱有加,阖宫上下皆对佟懿儿赞不绝口,和卓心里到底不能平静——当初她还是塔娜时,显然没有佟懿儿今日这般顺风顺水。虽然佟懿儿养的四阿哥看起来资质平平,可谁又能料后面的事呢?退一万步说,假使四阿哥真的不堪重任,谁又能保证佟懿儿不会再生一个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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