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怎么没来?”九阿哥胤禟不过八岁,不来请安倒是正常。但兄弟们都来的情况下独独少了十岁的胤俄,康熙总觉得不妥。
“八弟他身子不爽,贵妃额涅说就不要出来了,免得把霉运传给汗阿玛。”胤礽只将和卓与自己说过的话转述了一番,康熙想着既是有病在身,也就不再询问下去了。
“额涅,您为什么不让孩儿去啊?”事实上,胤俄此时此刻正在和卓与济兰面前好好的坐着,心里嫉妒着那些去几百里外迎接圣驾的兄长们。
“皇后在那儿坐着,她能给你好脸色么?又是太子又是四阿哥,你汗阿玛还会在意你么?”现在的和卓还是贵妃,佟懿儿却一跃成为皇后,和卓的儿子矮过了胤礽,又矮过了胤禛,眼看“胜算”越来越少,和卓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你现在装个病,皇后不敢不关心你,你汗阿玛也会把你放心上,额涅这番苦心,你懂不懂啊!”
“娘娘您息怒,阿哥还小,哪里懂得这些?”见和卓似乎有些心急了,济兰忙当起和事佬来,“等他再长大些,自然会明白您一番筹谋。”
“唉,想我一世聪明,怎么生出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的儿子来?”看着胤俄的一双细长的眼睛,和卓恍惚好像看见了自己的阿玛遏必隆——这双眼睛虽然是一样的,可是那机灵劲却在胤俄的眸子里消失了,“你这蠢材,爱新觉罗与钮祜禄氏,你究竟像了谁?!”
大概是因为胤俄脸皮太薄,经不起和卓这一番斥责,原本“装病”的他到康熙一行回到京城时倒是真发起了高烧,和卓一时着了慌,将胤俄从济兰处接回永寿宫照料,日夜向菩萨祷祝,懊悔自己出了馊主意,希望老天垂怜,让胤俄早日康复。
“八阿哥的病还没好啊,太医怎么说?”果不其然,佟懿儿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永寿宫探望胤俄。见胤俄的一张脸烧得通红,佟懿儿不禁担心起来,“再这么烧下去可不行啊——”
和卓当然不能告诉佟懿儿,胤俄其实是在圣驾回京的前一夜才发病的,只得哭哭啼啼道,“八阿哥他……本来是想跟兄弟们一道去迎接皇上和您的……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病了,臣妾……臣妾别说料理后宫了,连自个儿的亲骨肉都照顾不好——”
“妹妹快别自责了,小孩子生病是难免的事,没有人会责怪你。”佟懿儿见和卓哭得伤心,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忙吩咐宫人去请孙太医来瞧。
“啊……娘娘,给八阿哥瞧病的一直是太医院的李太医——”和卓知道这孙之鼎是太皇太后留给佟懿儿的御用太医,肯定不如自己的这个李太医肯配合和卓,在宫人转身之际赶忙擦擦眼泪道,“臣妾……臣妾觉着,还是熟悉的太医好些。”
“那就去宣李太医来罢。”佟懿儿当然知道和卓刻意躲着孙太医,是不希望自己的人靠近胤俄,她佟懿儿原本就无害人之心,换一个太医于她而言本就是无所谓的事。
“启禀二位娘娘,八阿哥他乃是用功太过,缺乏睡眠导致重病缠身,容臣开几服药,让阿哥好生调养将息些时日即可痊愈了。”李太医果然是和卓的心腹,他说的话让和卓心里十分欣慰,感动心疼的泪水也流得更加理直气壮了一些。
“如此,那便劳烦李太医开方子了。”佟懿儿身为皇后,平日里对阿哥们的学业自然不会不闻不问,胤俄读书不求甚解是在诸阿哥中出了名的,九阿哥胤禟倒还比他用功一些。现在李太医说的这个话多半是不能信的。但佟懿儿看破而不说破,只是含笑目送李太医出去。
“这孩子平日里也不喜欢读书的,只是如今看着大阿哥出去建功立业,一时起了发奋图强的心思,臣妾原还怕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谁知他认真起来了……”和卓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佟懿儿心里的问号,不免添油加醋,将戏演得更足了些,“等他康复,还请娘娘好好劝劝他,切莫再犯糊涂了……”
“妹妹这个做额涅的,恐怕比我说话要有用的多了。”佟懿儿知道和卓一向护犊子,倘若自己真随意插手了胤俄的管教,和卓必定会不悦。因此见太医说胤俄只不过是一般的病症,也就放心下来,起身道,“妹妹好生陪着阿哥,我就不打扰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承乾宫说一声。”
“谢皇后娘娘关怀。”能让佟懿儿跑这一趟,和卓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她只盼着佟懿儿能用她一如既往的“贤惠”劝说康熙也来看一看胤俄的病,只要胤俄现在成了康熙的目光焦点,他这病也就值得了。
“我们出发去迎驾之前,八阿哥因让自己的伴读代写了书法作业,被师傅批评了。”晚上用膳时,一贯喜欢八卦的胤禛知道了胤俄的病情,自然忍不住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给佟懿儿听。靖月在胤禛身边坐着,放下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得津津有味,“他这回生病,八成是怕汗阿玛责罚,所以装病呐!”
“不许胡说,我今儿可去瞧了他,人家正发高烧呐!”佟懿儿拿手拍了拍胤禛的脑袋道,“再怎么说八阿哥也是你弟弟,不好这样随意编排人家,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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