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咱们亲生的骨肉?”康熙敲了敲佟懿儿的额头, 忽然坏笑一声。
“为君难,能被您选上这个位置的,一定是个好孩子, 无论是不是懿儿亲生, 都会善待子民, 友爱兄弟的。”事到如今,佟懿儿对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有了足够的信任,她的话句句真心,没有半分掩藏。
“为君难?这不是当年胤禛这小子抓周抓到的么?”康熙果真想起了胤禛抓周的往事,一时呵呵笑了起来,“现在想想……莫非——是天意?”
“既然您已经放出话去,那就尽量多给阿哥们一些表现机会吧!孩子们各个优秀,只怕您会挑花眼呢!”佟懿儿生怕康熙继续在胤禛的问题上“跑偏”下去,会使胤禛陷于危险的境地,赶紧抬起头转移话题道,“让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也才会更加努力上进不是么?”
“过些日子朕打算视察永定河堤,多带些阿哥一块儿去。”康熙登时“会意”了,当即做了决定,“当年写在柱子上头的三件事,只有这治河是最让朕头痛的——年年决堤,唉!”
“从大禹治水到现在都多少年了,人和水的斗争什么时候停止过?”佟懿儿见康熙欲起身,忙起身搀扶,又替他理了理衣衫冠帽,边开玩笑道,“这种事就没有结束的那一天,您就别自责了。”
“朕呐,还真就喜欢听你安慰人!”康熙走之前,附在佟懿儿耳边悄悄一吻,弄得她不禁痒痒然。
“汗阿玛今日钦点了我和大哥还有九弟一块儿随驾视察永定河——呵,又有得忙了!”这日下了朝,胤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四岁的弘晖与初霁见胤禛回来,争先恐后地奔向他,胤禛见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时疲乏全消,一手抱着一个走向逗着弘音的松贞道,“又要辛苦你料理家事,真是过意不去了。”
“你是朝廷的人,自然要把天下人的福祉放在头里,家里有我,你就放心吧!”松贞见胤禛的眼眶有严重的黑眼圈,不由心疼道,“前些日子为了顺天府乡试的事,您几乎就没怎么歇息过。这会子离吃晚膳还早着,不如您先回屋睡会儿吧——弘晖、初霁,下来让你们阿玛进屋歇会儿!”
“看到他们,我就一点儿也不累了!”胤禛在松贞身边坐下,让两个孩子坐在自己两边大腿上,冲松贞神秘一笑道,“而且,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呢——难道你不想听么?”
“什么好消息啊?”松贞给弘音喂完奶糊,又替他擦干净嘴,方让乳母抱下去了。
“汗阿玛让费扬古将军跟咱们一块儿去了!”这个好消息在胤禛心里存了好一会儿,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胤禛自然满是得意。
“真的?那阿玛的腿疾看来是真的没有大碍了?”松贞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着费扬古的腿疾,虽然多方延请大夫,不过大概是因为费扬古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这个病总是时好时坏,让松贞揪心不已。
“嗯,汗阿玛请宫里最好的骨科大夫瞧过了,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汗阿玛说,要我一路看着阿玛的车驾,所以你就放心吧!”胤禛知道松贞一向是个孝顺女儿,自然要说好话来使她宽心,“我想要不是为了护送岳丈大人,汗阿玛才不会让我陪着添乱呢!”
“有您一路陪着,我自然放心。”松贞听了胤禛的打趣,不禁掩面笑道,“您这话若是让汗阿玛听去,当心挨一顿板子!”
“胤禟啊,这回你汗阿玛钦点你随驾视察永定河,你可得好好表现!”临行前,胤禟按例要去翊坤宫拜别母妃,济兰得知康熙今年即将秘密立储的消息,其紧张的心情可想而知。
“儿臣明白,额涅您放心罢!”上回让年羹尧到自己府上赴了一场鸿门宴,没想到竟让胤祉、胤祉兄弟化险为夷,此刻胤禟仍旧意难平,眼神之中写满不甘心。他握紧双拳,咬牙切齿道,“胤禛可以赢我一次,却不可能每次都赢我!”
见儿子这般斗志满满,济兰仿佛从胤禟身上看到了当年好胜心极强的自己,一时充满希望。
“阿玛,您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车马一路行至永清县境内,伴着费扬古车驾一路随行的胤禛担忧着岳丈的身体,不由叫停车驾,下马请安,“您的双腿不良于行,还是下来松快松快吧!”
“只怕这样会耽误正事吧,不能落后圣驾太多啊!”费扬古的双腿的确已经麻木疼痛,但想着圣驾在前,他却不敢怠慢,忙连连摆手道,“还是——还是接着赶路吧!”
“前面就是水路了,撑船过去很快的!您不必担心,下来歇会儿罢——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胤禛一面宽慰费扬古,一面笑着扶费扬古走下马车。费扬古见胤禛如此坚持,自然也就不再拒绝女婿的好意了。
“贝勒爷,眼下就是一个大好机会呀!”胤禟门下的秦道然消息灵通,胤禛刚刚向康熙请旨后,即从他买通的小太监那里得到消息,即刻回来禀告胤禟道,“咱们只要想法子让他们一时半会儿赶不到河堤,那四贝勒也就等于把大好的表现机会拱手相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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