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仙这才回过神,见自己陪嫁的丫鬟云鬓正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其余几名侍女已经爬了起来,一脸担忧地低头跪在地上,她们刚才可没有晕过去,陆慕游那如刀剜的目光她们看得一清二楚。
“快,快把她扶起来!”赵凤仙赶忙指挥众人将云鬓扶了起来,云鬓乃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丫鬟,情意自然是不同。若不是陆辰不好女色,云鬓定是要成为陆辰的妾室的,现在云鬓跟了自己一辈子,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随后赶过来的云捷飞草草行了个礼,见赵凤仙正忙着,估计不顾上免他的礼,便自己直起身,顺手牵走了五花大绑的旺儿,没错,方才假意倒戈趁机出去告密被抓的小厮,正是旺儿。
松了绑的旺儿一把抱住了云捷飞,哭嚎道:“云侍卫,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呜呜~”
云捷飞嫌弃地躲开旺儿的鼻涕眼泪,道:“想哭去姚二娘那里哭,我没空安慰你,宅老哪里去了?”
旺儿一蹦老高,火烧屁股一般往柴房跑,“差点儿忘了,宅老还被关着!”
再说陆慕游这边,陆慕游抱着花重锦走进他的卧房,脸色冷得好似寒冬腊月冰窟窿里边捞出来的冰块一般。
陆慕游好似放置一根羽毛一般,轻柔地将花重锦放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从旁拿过一把剪刀,在花重锦背上比划了两下,竟然有些畏首畏尾,当年他在沙场上,谈笑间,敌方千条人命灰飞烟灭。
陆慕游自嘲地咧了一下嘴,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手上的力道,在烛台上烤了烤剪刀,一手拎起花重锦的衣衫,另一只手持剪刀,将花重锦的衣衫一分为二。幸好已是夏日,花重锦穿得比较少,但也正因为是夏日,少了衣服的遮挡,花重锦受到的伤害更重。
花重锦背上斑驳着三条长长的痕迹,虽然并没有出很多血,但已经红肿了起来,原本的疤痕再加上这三条痕迹,沟壑纵横,陆慕游心绞痛得恨不得这满身的伤痕都落在他身上。
陆慕游转身从旁边取过药箱,拿过细麻布和药水,手上飞快地将药水涂到花重锦伤口上,花重锦哼唧了两声,陆慕游手下不停,却是力道放得更轻。
“郎主,花容来了。”诸葛越在外边说道。方才听闻自家郎主将花重锦带进了卧房,诸葛越甚是惊讶了一番,郎主向来不允许被人随意进出他的卧房,别说是娘子了,就是小厮都不敢随意进去,故而花容不放心,跟在云捷飞后面也来了国师府之后,诸葛越便将花容带到了卧房外。
陆慕游已经替花重锦处理好了伤口,正拿着一块布巾替花重锦擦脸上的汗,闻声道:“让她进来吧。”
花容心急火燎地走了进来,顾不上跟陆慕游行礼,直接扑到了花重锦面前,将花重锦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大人,我家娘子怎么样了?”花容伸手握住花重锦的手,哽咽着问。
“恐怕需要在我这里静养几天。”陆慕游答道。
花容眼泪直流,她知道花重锦定然是心甘情愿受伤,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没有什么资格抱怨,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埋怨陆慕游。
“花容,这次是我对不住阿锦,不过花夫人身子不好,这件事情不能让夫人知道,你可否替我瞒过夫人?待阿锦身子好了之后,我定当去花家负荆请罪。”陆慕游开口道,“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花重锦再受委屈。”
花容看着陆慕游,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夫人知道,夫人一着急,这大半年来刚刚好转的病情就前功尽弃了。花容心疼地瘪着嘴,紧紧握着花重锦的小手。
陆慕游也没有催促花容,按部就班地替花重锦净面,一时间,卧房中只有水声。
“我怎么跟夫人说?”花容开口问道,“去找你之前,我把夫人暂时安置在诸史子里,这会儿快要吃午饭了,我得回去接夫人。”
“就说同我去接待一位贵客,故而暂时回不去。”陆慕游道。
花容又握了握花重锦的手,这才松开手,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陆慕游又替花重锦将手也净了净,放下布巾,拉着花重锦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阿锦,对不起,说要好好守护你,结果这才没几天,你就因为我的问题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对不起。”
“国师!”
“夫人,您不能进去。”
“凭什么我不能进去!我是国师的母亲!那个红颜祸水都可以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陆慕游低头蜻蜓点水一般在花重锦手指上吻了吻,替花重锦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一滴眼泪从花重锦眼角滑落,甚至还没有听到陆慕游开门的声音,花重锦便睁开了眼睛,从陆慕游替她上药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只不过有些不想面对陆慕游和花容,所以没有睁开眼睛。
可是就在方才,陆慕游亲吻她手指的时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陆慕游对她的心痛、怜爱,以及混杂着的深深自责。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要告诉陆慕游巫毒殿的事情,却又生生被她压了下来。
陆慕游关上门的一瞬间,面上的温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就连眼底都翻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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