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听闻凤仙公主来了京城?”皇帝头也不抬地问道。
陆慕游端坐在下首,闻皇帝问话,不急不慢地答道:“正是,本来母亲打算休息一日,容光焕发地来面圣,不料染了风寒,便拖延到了今日,往陛下勿怪。”
皇帝翻了一页皇历,道:“朕听闻,凤仙公主的病来势汹汹,颇为凶险?”
陆慕游点了点头,道:“已经请李夫人诊过脉,确是风寒。当天晚上便咳嗽不止,原本以为只是稀松平常的伤风,没想到近日开始咯血,实在是有些不妙。”
皇帝点了点头,赵凤仙是皇家御封的公主,即便是他甚至不曾与赵凤仙说过话,此时也必须表现得情谊深刻。
“国师,你知不知道民间有种说法,叫做冲喜?”皇帝开口道,“凤仙公主离了隐世山庄,便一病不起,恐怕是陆家忧国忧民泄露了太多天际,才有此降罪,不若你与花重锦早日完婚,说不定可以让凤仙公主痊愈。”
陆慕游略微一想,心中便明了。若是赵凤仙不幸仙逝,皇帝夺情尚可理解,毕竟国师一位不可久缺,若是开口让他娶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丁忧三年不可嫁娶,祖宗的规矩决不能破,但这么拖着,皇帝心中也是一桩心事,朝廷上下总有心怀鬼胎之人。
陆慕游起身,道:“殿下九五之尊,故臣斗胆请殿下为臣指婚期。占卜者不宜卜己,会招致厄运。”
皇帝赞赏地看了陆慕游一眼,将手上的皇历一合,道:“朕翻看了许久,一月后,农历六月初八,正是良辰吉日,宜嫁娶。”
陆慕游跪下身,道:“臣谢主隆恩。”
…………
“什么?”白君猛地站了起来,手上的茶随着她的动作翻了下来,正巧洒在她新换的橙红色下裙上,晕染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白君顾不上擦拭下裙上的物资,一把抓住了侍女的手臂,“你说得可是真的?”
“娘子不信可以去国师书房去看,国师应当在准备纳征的事宜了,估计官家的圣旨明天就会到达花家,随着官家的圣旨到达花家的,定是国师的聘礼。”侍女手臂被白君抓得生疼,飞快地说道,以期白君能够松开手。
白君一把推开侍女,挥了挥手,让侍女下去。侍女见状连忙跑了下去,没有再停留。
白君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下裙上的茶慢慢地冷掉,而后慢慢地浸染衬裙,连同衬裙一同贴在她身上,与心中的寒意渐渐地连在一处,酷暑盛夏,竟然让她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白君脑子乱成了一团,头也跟着嗡嗡直响。按照她的计划,三个月后赵凤仙应当神不知鬼不觉地仙去,而后她便有三年的时间慢慢筹划,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皇帝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直接下旨让二人完婚。
白君用力地咬着唇,直到将唇都咬出了血,脑子这才清明了一些。白君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走到了衣柜前,从衣柜里挑拣出了一件缃色下裙,换下了身上满是茶渍的裙子。待白君从屋中走出来之时,脸上的焦急狠戾已经不见了,也就是单纯可人的模样。
“你去帮我办点儿事。”白君对着站在门口的侍女交代了一番,侍女领命出去。
白君若往常一样,手上拿着一枝花走进了赵凤仙的房间。
赵凤仙转头看了一眼被白君换下来的花,道:“难为你这么费心,现在我就想那缺了根的花,也活不长了。”
白君慌忙将换下来的花拿开,道:“夫人,您别这么说,李夫人都说了,这只是伤风,用不了多久就好了。这花儿能被放在夫人房中,乃是它们的福气。”
赵凤仙看着桌上的花,没有说话。
白君走到赵凤仙的床前,道:“夫人,今天阳光甚好,我见花园里有一条通体金色,阳光下发着灿灿晶光的锦鲤,咱们去花园里走走,沾沾锦鲤的喜气,总是在屋里待着,反而不好。”
赵凤仙看了眼外边的日头,现在还不到中午,最近国师都是晌午才过来看她,左右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出去走走也好。
赵凤仙任由白君将自己扶了起来,披了件外衫,便一同出了房间。
阳光倾洒在赵凤仙身上,赵凤仙伸手挡了挡阳光,她这一辈子也没干什么事情,倒是把自己搞得像怨妇一样,天天埋怨丈夫儿子不亲近她,每天绞尽心思去引起他们的注意,都已经忘了晒太阳的感觉了。
“夫人,国师似乎没有与花重锦退婚的意思,我听闻这几日国师还是有去与花重锦见面。”白君状似随意地开口道,却是立马改口,“算了,我们不要谈她了,夫人好不容易出来走走。”
赵凤仙倒是摆了摆手,道:“没事,这几日病了,我躺在床上也想了不少。国师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他想娶便娶吧。无论国师娶了谁,你都是在陆家长大的,我和郎君都会把你当成亲女儿待的。”
白君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抬起头来的时候,满目都是欢欣,“我知道夫人待我最好。夫人,我们去那边,我就是在那边看到的锦鲤。”
赵凤仙任由白君拉着,朝花园深处走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方才被白君差使出去的侍女,现在刚刚到达花家门口,刚刚想要伸手敲门,刚好花重锦拉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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