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吓了一跳,猛地扑上前替陆慕游拿面具。
陆慕游不慌不忙地捞过花重锦,在她唇角印下一吻,顺手从她手上接过面具,动作优雅地扣上了面具,“桃花庵主,改日学生再行讨教。”
花重锦恼羞成怒,小手毫不客气地在陆慕游腰间细肉上拧了一把。陆慕游及时拉住了花重锦的小手,眼中含笑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开手,下了炕。
“无妨,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可救回。”陆慕游打开门,又恢复了声音嘶哑身子孱弱的毁容夫子形象。
“夫子,我们现在出发吧,就算是走到圣草基地也是需要点儿时间的。”韦池面露恳求的神情。
陆慕游看了一眼月色,点了点头,道:“带路。”
韦池朝着黛娘的方向望了一眼,口中念念道:“等我。”
…………
夜风拂面,一地细碎的月光洒在地上,蛙声悠扬,一派带月荷锄归的田园风光,只可惜田间郁郁葱葱长势喜人的并不是庄稼,而是能够致人家破人亡的恰特草。
韦池手上提着两罐酒,面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意迎上了田边值守的守卫山贼。
“呦,这不是韦池吗?你不在家里守着你病歪歪的娘子,过来干什么?”左边高瘦像竹竿的山贼见到有人过来,先是紧张地握紧了手上的矛,见是韦池,这才打趣道。
“兄弟,这不是大当家的怜惜我家嘛,分了我一个神医,神医交代了,要我到田间地头寻露珠煮药,我家黛娘说让我拎两坛子酒过来给兄弟们。”韦池陪着笑走了上前。
“露珠?这神医还真是有趣,我们哥几个天天轮流守夜,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妙用。”另一个略微有些胖的山贼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
“哎,兄弟也知道我家黛娘的病,这都一年有余了,丝毫不见好转,这大夫看起来像是有几分本事的,万一就治好了呢?”韦池哈着腰,将酒递到了二人手上,“这夏天晚上潮气重,喝口酒驱驱潮气。”
“哎呦,跟神医小娘子混在一个被窝了就是不一样,张口闭口潮气的,哈哈哈!”两个山贼放肆地笑道,晚上巡夜的山贼将韦池家中不可言说的声响绘声绘色地讲给同是值夜的人听,这八卦迅速传了开来。
韦池讪讪地笑着,没有说话。
两个山贼拍开酒坛封,碰了个杯,仰头灌了两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眼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韦池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陆慕游反倒是从隐蔽处现身,毫不畏惧地跨过两个山贼的身体,超前走去。
韦池咽了咽想要问出口的问题,跟在陆慕游身后。
陆慕游缓慢地绕着田埂走,每走九步便停下来拜上一拜,韦池也不敢问,只得跟在陆慕游身后依葫芦画瓢,也跟着拜。
就在他们走了九九八十一步之时,一道蓝光似乎一闪而过,陆慕游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攥起了一株恰特草。
“夫子,可是这株?”韦池心下一喜,连忙上前,看向了陆慕游手上的恰特草。
此株恰特草并没有什么特色,韦池并没有看出来与别的草有什么区别,倒是方才那一闪而过的蓝光,让他坚信了陆慕游的说法。
陆慕游一言不发,拿着草作势往回走,按照来时的路,跨过躺在地上的山贼。
韦池赶忙跟在陆慕游身后,像只苍蝇一样不停地问道:“就是这株对不对?对了,我这两位兄弟什么时候能够醒?你在酒里边加了什么东西?”
见陆慕游始终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韦池面上闪过一丝杀气,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刀子上。
走在前面的陆慕游像是后脑勺长着眼睛一般,忽而转过头,朝着韦池露齿一笑,牙齿在月光下显得森然可怖,“你以为你可以自己料理这株药草?”
韦池脸上的杀气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谄媚,“夫子说笑了。”
陆慕游继续向前走,声音有些缥缈地传到了后面,“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不该醒的时候,当然也就别醒了。”
不知为何,三伏天里,韦池后背竟被冷汗打湿了。
一路无话,韦池看着前面的身形,明明知道是病歪歪的秀才,却是始终不敢有一丝不轨之意。
一回到屋中,韦池直奔屋中,见花重锦已经替黛娘将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
花重锦没有理会韦池,接过陆慕游手上的药草,草草地清洗了一下,陆慕游已经支好了药锅,稍微添了一点儿水,将药草放在手心揉烂,扔进了药锅。
不知道熬了多久,韦池已经靠在炕头睡着了,花重锦却还是陪在陆慕游身边,小手拉着陆慕游的大手,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夫子,怎么样了?”韦池抹了一把脸,斜着身子看向了陆慕游。
陆慕游先是小心地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的花重锦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到了偏房的炕上,这才回到了药罐前,熄了火,打开了药罐。
不似花重锦熬的清汤水,药罐中的药已经熬成了黑色的膏状。陆慕游一手拿着罐子,顺手从锅台上拿过一柄勺子,挖了一勺药膏,直接敷到黛娘人中、眉心等几个大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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