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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夜晚的星星似乎比京城更加明亮,花重锦坐在山包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陆慕游之前说过要教她认星,却是一再被耽搁。
花重锦伸手,手上的戒指在星空下闪着柔和的光,花重锦嘴角微微翘起,或许是她的错觉,戒指比以往更亮,好似陆慕游在她身侧一般。
“圣女睡不着?”谢凌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花重锦缩回了手,头也没回地问道。
“能够在这里坐着看星星的人,除了圣女不作二想。巫毒殿的众人才没有如此闲情雅致。巫毒殿的人擅长制毒用蛊,而不是占星卜筮,所以也没有人观星。”谢凌准确无误地走到花重锦身侧,坐在花重锦身侧。
“难道你会观星?”话一出口,花重锦便有些懊恼,明知道他是殿主的心腹,怎地还与他说起话来了。
谢凌倒是笑了出来,道:“圣女莫不是开玩笑?我是个瞎子,怎么观星?”
花重锦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谢凌讨厌不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想事情,一时忘记了你眼睛不好。”
谢凌大度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我行动坐卧没有任何影响,很多人都忘记我眼睛不好。况且,我谢凌不需要别人怜悯我,更不需要特别对待。”
花重锦叹了一口气,复又抬头看向了星空,道:“他也是,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什么黄连都往肚子里咽,苦得肝肠都拧成一团了,也不肯与外人说。”
谢凌微微偏头,静静地听着花重锦说话,没有多言。
花重锦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道:“与你说这些做什么?絮絮叨叨祥林嫂一般。”
“祥林嫂?”谢凌问道。
花重锦有些粗暴地将头上的发饰揪了下来,揉了揉被压得有些发疼的头皮,她战战兢兢地隐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时候暴露了一波,花重锦呲了呲小牙,这才想起来他看不到,遂道:“你知不知道京城有个叫做桃花庵主的画手?”
谢凌先是有些征愣,而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花重锦粲然一笑,比划道:“没想到,桃花庵主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个桃花庵主曾经画了个番外,里边有个特别能絮叨的娘子,叫做祥林嫂。”
谢凌又是一怔,道:“我不记得有这么个娘子。”
“哎呀!”花重锦挥了挥手,道:“就连京城的郎君们都很难看过所有的册子,更不用说你远在南诏,不知道也正常。”
谢凌再没有说话,花重锦擦了擦额角的汗,还好蒙混过去了。
花重锦双手抱住双膝,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谢凌也就一直坐在他身边,南诏的夜晚偶尔有一两声牛蛙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风吹过衣角的声音,静谧得不像是在人世。
“圣女?花重锦?”谢凌试探性地低声唤道。
花重锦枕着膝盖,不知道何时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谢凌伸手碰了碰缠住眼睛的布巾,抿了抿唇,摸索着揽住花重锦的腰身,视若珍宝地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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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花重锦便被玲珑叫醒,穿着整齐坐在殿主身旁,头上的头饰比昨日更加华美,也更加重。花重锦伸手扶了扶脖子,真心疼她纤细的脖子会不会被压断。
殿主坐在主位,微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而在殿主身侧,站着壁花谢凌,一如既往地像个雕塑一般,感觉不到存在。
花重锦瞥了一眼谢凌,昨天她好似在外边睡着了,应当是谢凌将她抱回了房间。花重锦磨了磨后槽牙,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虎穴狼巢她竟然随随便便就睡着了。
“南诏王携王妃前来拜见。”外边传来一声高喊。
殿主这才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慕容皓一身华服走了进来,被晒黑了不少,依旧是身姿挺拔瘦削,意气风发,与当年的质子判若两人。赵盈楠跟在身后,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了的憔悴。
“南诏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殿主屁股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有失远迎的自觉。
“殿主客气了!”慕容皓一笑,看向花重锦之时有微微的征愣,却是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
“南诏王请上座!”殿主指了指侧旁的位置。
“殿主果然遵守诺言!”慕容皓爽朗一笑,朝后挥了挥手,跟在慕容皓伸手的侍卫们纷纷退了下去,赵盈楠顺势扶住了慕容皓的手臂。
慕容皓面上闪过一丝嫌恶,并没有挥开赵盈楠。
就在慕容皓准备落座之时,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慕容皓的心口。
第127章 守株待锦
慕容皓难以置信地看着深埋进他心口只余柄在外的匕首, 匕首上面遒劲的“执子之手”四个字出自他之手, 当初的风花雪月甜言蜜语终于化作了致命利器。
“娘子,请允许我这么喊你。我思前想后,娘子家中家大业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倒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只有这一片真心还能凑合着看,所以我以真心为原料、铁为辅料,亲手打了一柄匕首, 护你周全。”昔时,他还是京城为质的翩翩佳公子,宁愿卷起袖子迈入工匠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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