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默默地朝后退着,已经快要退到窗口,“若是用高衙内这种人的隐秘,恐怕区区几张霸王票根本不够,而且也达不到正面宣传的效果。”
花重锦瞅准了时机,一步蹿上窗台,就要跑路。
陆慕游放在帷幕上的手一顿,眉头一皱,猛地掀开了帷幕,只见一个严严实实裹着兜帽的身影灵巧地翻下了窗台,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去。
陆慕游弯身捡起来掉落在地上的一张霸王票,花纹别致地缠绕着霸王票三个字,不是平日里见到的字体,却也赏心悦目得紧,上面还压了桃花暗纹,可见颇费了一番工夫。
…………
幽暗的巷子,花重锦一路横着小曲,往自家走去,轻松逃脱国师大人的魔爪,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花重锦猛地站住了脚步,看着巷子尽头,站在她家大门不远处的黑衣男子。男子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手上也带着皮革手套,而在他之间,一条小花蛇吐着信子看着她。
花重锦嘴角抖了抖,上次狼狈地掉下了墙头,这次是带条蛇来挽回他的权威吗?
黑衣男子见花重锦回来,小心将小蛇收回了袖子中,开口道:“花重锦,殿主有新指示。”
说着,黑衣男子将一个小瓶扔了过来,带着一丝嘲讽,道:“殿主说上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解药提前给你。没看出来啊,花重锦,你可以啊。”
花重锦接过瓶子,“多谢。”
“城东孟员外气数将至,也就这几天了,待孟员外去世,孟员外的遗孤棠姜,我要你替她做媒,嫁给将军崔朱。”黑衣男子道。
“可是,按照颂朝的习俗,孟夫人是要服丧三年,怎么可以立马成亲?”花重锦脱口问道。
黑衣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花重锦,袖口一掀,一阵烟气袭来,花重锦连忙转头避开,待烟雾散开,男子又不见了踪迹。
…………
国师府,书房中。
陆慕游端坐在书桌前,手持狼毫,眉头微蹙,不时在奏折上添几个字。
花重锦如坐针毡一般坐在陆慕游书房的椅子上,十指手指快要搅成了麻花。
陆慕游身侧的云捷飞死死地盯着花重锦放在桌上的木盒,生怕花重锦携带了杀伤性武器。
“花助教,请用茶。”诸葛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木盒,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子上,回身不留神被云捷飞瞪大的牛眼吓了一跳,“云侍卫,大白天,别跑出来吓人成不?”
云捷飞没有搭理诸葛越,继续狠盯着木盒,仿佛木盒分分钟就会射出来暗器。
陆慕游揉了揉眉心,将狼毫放了下来,起身道:“花助教,找我何事?”
“不瞒国师,是有人相托,给大人送东西。”花重锦赶忙陪笑,她在这里坐了快一盏茶的时间了,终于有存在感了,真是感动得涕泗横流。
陆慕游目光转向了木盒,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花重锦拿过来。
花重锦刚伸手想要取过木盒,云捷飞手已经按在剑柄上,剑已经微微出鞘,蓄势待发。
陆慕游站起身,随手将云捷飞已经出鞘的剑推了回去。云捷飞一怔,陆慕游轻轻摆了下手,云捷飞盯花重锦的眼睛瞪得更大,近乎脱眶而出。
“云侍卫,别这么紧张,只是一本画册子而已。”花重锦微微转身,身子刚好挡在木盒和陆慕游之间,却又能够让众人看到她手上的动作,既做到了避嫌,又证实了自己无害人的心,当然,也敲打了云捷飞的小人之心。
陆慕游忽而一笑,这世间的女子他见得也不少,花重锦可以担得起七窍玲珑心这个夸赞了。
“就是这本册子。”花重锦手上托着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双手递过给陆慕游,目光蓦然看到陆慕游的笑颜,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脑子只闪过一句,傅粉何郎,朗朗如日月入怀。
只见册子封面之上,一位异域女子头纱被风掀起,眼眸微阂,一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呼吸间就要掉落。一双玉手护在胸前,纤细的腰肢上还挂着金色的腰链,冲击着男人们的理智。
桃花庵主惯常的画风,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却让人遐想无限。这一次,封面上没有一个字,却又胜却言语无数。
“妙,妙啊!”云捷飞直勾勾地盯着册子,眼中的戒备早就化作对册子眷恋。
陆慕游伸手将册子收起来,朝着还征愣的云捷飞打了个响指,换回了云捷飞的神,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花助教讲。”
“是。”云捷飞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陆慕游收着册子的方向,被诸葛越不耐烦地拉了出去。
陆慕游伸手敲了敲桌子,道:“过来,替我磨墨。”
“啊?”花重锦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没想到陆慕游只是让她磨墨,这就好似准备了一宿的功课,夫子只是让你背背静夜思。
“啊什么啊,不会磨墨?”陆慕游又拿起了笔。
“会。”花重锦巴不得陆慕游不要搭理她,赶忙撸起袖子上前,顺手还搬了个小凳子到陆慕游书桌前。
陆慕游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花重锦,没有多说,继续看折子,顺手将桌子上的蜜饯推给花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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