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郡主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媒官而已。罢了,这件事是我没有弄清楚,几日后的纳采还是由她来吧。”
陆慕游蹙眉,一只小手伸出来轻轻掩住了陆慕游的嘴。
“多谢莹郡主。”花重锦虚弱地开口道。
陆慕游心疼又愧疚,顾不上跟莹郡主多废话,抱着花重锦就朝外走去。
窝在陆慕游怀中的花重锦却是心思回转,那本桃花庵主的新册子才是救了她的关键,要不是这一招釜底抽薪,恐怕就算是公主做担保,莹郡主也不会轻易放人,册子是谁发行的?公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就算是与莹郡主有旧怨,恐怕也不会轻易掺和进来,公主为何会出现?陆慕游来得也太及时了,他又是怎么得到消息过来的?
带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花重锦不禁打了个喷嚏,真好,终于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陆慕游轻柔地将花重锦抱紧,单手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到了花重锦身上。
花重锦弯唇,睁开了眼睛,只见陆慕游只是一身单衣抱着她向前走,身后的云捷飞快走两步,道:“郎主,上马车吧。”
“不必。鸿胪寺就在前面。”陆慕游抱着花重锦头也不回地答道。
“国师大人,您快些穿上大氅,万一你伤风了,我岂不是成了农夫与蛇里边的蛇?”花重锦攥着陆慕游前襟的手松了松,手上的布料轻薄松软,一看就不是能挡风的衣衫。
“花助教,这农夫与蛇里边的蛇可是轻着呢,你哪儿能跟人家比?我这么抱着你走,自然是不冷的。”陆慕游低头轻声道,目光扫过花重锦露出来的鞭痕,心中又是一疼。
花重锦翻了个白眼,心中明镜一般,“国师大人,今日谢谢你。”
陆慕游也跟着笑,道:“这几日你就住在鸿胪寺吧,带你去国师府似乎有些不妥,若是回去,又让你娘担心。”
花重锦轻轻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对了,我这消失了两天,我娘恐怕得担心死,我得回去跟我娘说一声。”花重锦扭了几下身子,不慎碰到了伤口,吸了一口冷气。
“乱胡闹什么!还嫌受伤受的不够多?”陆慕游抱紧花重锦,出口的话像是斥责一般,语气却是轻柔得似春风拂过绿柳。
花重锦撅了撅嘴,轻靠在陆慕游身上。清风霁月的国师大人的胸膛有力而温暖,并不是冷冽孱弱,花重锦偷笑,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冷冽的胸膛,恐怕是诈尸。
“我昨日派人去跟你娘亲说了,鸿胪寺今日事情繁忙,留你加班几日。”陆慕游边说着,踏进了鸿胪寺的后院门,“鸿胪寺中有给我留一间房,比较简陋,你将就一下,暂且歇在这里吧。”
刚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檀香味道,花重锦从陆慕游怀中伸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比较简陋”的房间,正面挂着一幅仕女画,线条工细,设色艳丽,一看便不是凡品。案上摆着一面铜镜,看似朴素平常,花重锦眼尖地发现这铜镜比一般人家的铜镜更加清晰。里间简单地设了榻子,花重锦不认识这榻子,却能够认出来榻子上面悬挂着的连珠帐。
花重锦咋舌,国师大人真是豪气冲天。
陆慕游将花重锦小心地放在榻上,花重锦轻嗅被褥,一股好闻的檀香味道涌进鼻腔中,花重锦放心地躺下。
“莫不成花助教是属狗的?每到一个地方得先闻闻被褥的味道?”陆慕游笑着从旁边端过一盆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将里边帕子捞出来拧了拧水。
“当然了,若是被子没有被晒好熏好,很容易有螨虫……嗯?”花重锦抬头看向了陆慕游,“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习惯的?”
“上次你喝醉了,便是我照顾得,大约你不记得了。”陆慕游淡定地道。
花重锦瞪着陆慕游的眼睛越来越大,想起自己并不算好的酒品,花重锦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地问道:“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第45章 桃之夭夭
“倒也没做什么, 就是把云捷飞的上衣扒了, 说要看云捷飞身材如何,然后说云捷飞长得不好看,转身把我按到在地, 骑跨在我身上, 吟了一首苏子瞻的水调歌头。”陆慕游将拧干水的帕子折好,伸手替花重锦擦脸上的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打开了瓶塞放在侧旁。
“啊!”花重锦哀嚎一声,抬手捂住了眼睛, 回到了千年之前,难道她原本就不太好的酒品更加惨不忍睹了?
陆慕游把花重锦的手拉开,花重锦纤细的手腕上, 一道深色的血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就算是日后痊愈了,这道伤疤也会一直都在。花重锦手上的戒指有些灼了他的眼睛,近来真的是他放松了警惕。
“真的?”花重锦一脸绝望地看着陆慕游, 全然不知陆慕游的心思, 带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好似交给夫子的大字被判了一个差, 侥幸地想着是不是夫子手抖写错了。
陆慕游趁着花重锦心思不在伤口上,手腕一抖,瓷瓶里边的药便倒在伤口上。
“啊——”花重锦尖叫一声,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伤口撒盐,不, 比撒盐还疼。
“假的,我骗你的。”陆慕游抬头,朝着眼泪汪汪的花重锦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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