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慕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月婉拿起蜜果子递到林慕眼前道:“快些吃了,解解口苦。”
虽说这些日子来,但凡林慕喝药月婉都要送上酸甜的点心、果子为他解苦,但今日林慕却终究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大手,将月婉手儿握在掌心。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就着吃下了月婉指尖的蜜果子。
月婉有些害臊,挣扎了下,却被握得更紧。
“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院里忙前忙后,可会着急?”林慕突然问道。
月婉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便实诚地摇摇头:“不着急的。”
不仅不着急,而且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早早起来为他操持早饭、煎药,中午晚上若他回来亦是如此。再加上昨日新选的布料,还要为他缝制衣物,以后就更忙碌了。
“以前月儿在家做姑娘时,可曾去过哪里游玩?”
说着,林慕的拇指在月婉掌心微微搓了搓,引起一阵酥痒。
月婉心思一动,定了会儿神才低声答道:“娘亲在世时,曾带我到龙门山观过山色。后来……”
后来娘亲不在了,她连顾家的门都很少出了。
这些话,月婉没说出来,但她垂下的眼眸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林慕爱怜地抚上月婉的头顶,他知道他的小妻子受过怎样的委屈和忽视,不过,以后不会了。只要她都像现在这般真情实意地待他,他绝不会让她再受伤难过。
“我打算初秋时节去一趟余杭,小月儿可愿意随我一道?”
余杭?月婉一听,忍不住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盯着林慕瞧。
“夫君,你说余杭?是那个有西子湖的余杭?”
“不然呢?”
“那……那夫君是真的要带我去游玩吗?”
月婉一脸的不敢相信。要知道这许多年来,莫说她娘亲没跟着爹爹出去游玩过,就算是大娘也极少有机会和爹爹一起出游。
“若说是游玩,倒也不算是。昨日赈灾会,道台大人交待给我一些事情,我需要亲自去余杭一趟。昨夜寻思着若你不曾去过,便可带你一道在那边玩上几日。”
林慕耐心地解释,生怕月婉听不懂。
“夫君说的可是贡品采办之事?”
林慕记得昨日与父亲一同用餐之时并未再次提及此事,他下意识问道:“正是此事。月儿可是从岳丈那儿听到了消息?”
月婉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嗯,昨日见爹爹,他跟我说起过。而且……”
月婉有些迟疑,看着林慕有些欲言又止。林慕点点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月婉索性开诚布公地说:“爹爹想让月婉问问夫君,是否愿意和顾家继续合作。”
其实此事,林慕早就想过了。
顾家前些年靠着常秋娥兄长的关系,几乎垄断了洛阳城的水路运输,这几年又对陆上运输有所涉猎。是以顾林两家在生意上一直有不少交集,这也是林慕不愿意主动退婚、得罪顾家的原因之一。但若是涉及到此次的贡品采办,林慕便不得不慎之又慎,一来是此事本就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差池。二来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顾家最近与那些人走得很近,万一到时候顾家被那些人当了枪使……
看林慕半天不说话,月婉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林慕这才回神,可他开口并未答复月婉,而是反问道:“此事,月儿你如何看呢?”
“这……”月婉笑着摇摇头,“生意上的事,我哪里懂得啊。”
“虽是生意上的事,但既然岳丈向你开口,那便也算是家事了。你不妨直接说说你的看法。”
其实林慕这么问,自己是有私心,他总下意识地想探探月婉心底是不是只有他和林家。这种自私和怀疑的念头,令林慕对自己很是鄙视,但还是逃不出上一世的心魔。
月婉与林慕不同,她已想清楚了一切,这辈子就死心塌地跟着林慕了,所以她此时心胸坦荡,反倒没有那么多的纠结和忧虑。
月婉把先前对顾顺义说的那番话又跟林慕说了一遍,大意就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希望夫君多多考虑,若是能合作便合作,不能也无妨,切不可因着姻亲的关系坏了大事。
说完,她又想了想道:“爹爹说大娘家在漕运那边的关系似乎是出了些问题,爹爹想借此机会摆脱钳制,但说实话,在这节骨眼上,月婉觉得夫君还是不要冒风险了。”
话说到这份上,林慕的心早已敞亮起来。他的小妻子确确实实满心都在替他、替林家着想。
“嗯,月儿说的有道理。怕只怕你到岳丈那边不好交代。”
“无妨的。长姐即将嫁入钱家,到时候爹爹搭上了钱家的大船,也不愁没得生意做,届时再想办法自立门户也不是不可以。”
钱家啊,林慕微不可查地扯扯唇角。他这小妻子恐怕还不知道顾钱两家的婚事是怎么结下的吧,若是她知道了,恐怕就不会想着顾顺义能搭上钱家这艘大船了。
不过,这些事林慕并不打算告诉顾月婉。并非不信任,而是林慕觉得没什么必要。他的小妻子只要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何必整日为他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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