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找她,只是顺道过来看看,真的,只是想要看看。
渐渐深入,转角就是楼梯,二楼也有展品,落地窗边落下的光,像是舞台的聚光灯,那灯如同指引者,领着我往某一处寻觅答案。
然后幕布拉开,我窥得了时间的答案。
那是一副画。
高挂在白墙之间,困于画布之上,宛如昼夜的张狂,那是被我遗忘的时光,是故事的缺口,缺口被揭露,填补上了我的疑惑。
背着小提琴的男孩子递给正在哭泣的小女孩一个手绢。
我……想起来了……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比赛结束我在剧院门口等柳予安,站在我身边的女孩子也在等人,一阵清风吹过,我发现她正在流泪,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递过去手帕,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我没有哭,沙跑到眼睛里面去了。”她接过了那个手帕,我点头:“我知道。”其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哭,只是她在流泪,我就把手帕递过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啊?”
“我怎么把手绢还给你啊。我总要知道你的名字吧。”
毕竟是陌生人,想了想说:“我叫清然,清风徐然的清然。”
满城花开的时节里,我遇见了她,随后柳予安来了,我向她告别,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哦,原来我们很早就见过,怪不得……她从来都不讶异我的名字,原来她很早就知道了。怪不得她会送一块手帕给我。
她把从前我给她的手绢,用另一种方式还给我了。
我们……
从不曾亏欠彼此,无论是情感,还是物件。
“其实北瓜不好吃,反正不和我的胃口,所以我不打算在我的瓜田里面种北瓜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幽然看去,她嬉笑如常。
舞台总有开场,也总有落幕,我盯着她眉目之间的温柔与灵动:“我也没有种北瓜,我种的是自己爱吃的菜。种类繁多,各有长处。”
“你的瓜田已经秋收了吗?”她与我并肩站在,我们共看一幅画,我摇头:“还没有,不过……已经趁着春暖花开播种了。”
“我的已经发芽了,我会很用心的培育,等待收获的季节。”话至此处,便是剧终,我们的剧本迎来了开放式的结局。
她对我告别,往工作伙伴的身边走,我也松下一口气,转头离开这个满是百合花香的地方,下楼时我抬眸看了一眼那幅画,画的名字是《思慕的少年》。
现在,不会去想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因为没有意义。
如今的结局也是我拼命获得的,虽然稍有遗憾,可是我没有后悔的感觉。
一场随意漂泊的风,偶然飞入雪域,那场雪嬉笑飘然的从我眼前消失,我也要飘往别的地方……
回到家,肖谷坐在沙发上一脸要和我算总账的表情,我告诉他我去见水袖了,他立刻半点脾气都没有,绕着我飞:“你没事吧,你们两个决定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啊,只是无意遇上的,她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生活的很好。”
“哦,哦,那,那要不,要不咱们两个出去旅行一趟,你想去哪啊,美国,智利,西班牙?或者伦敦,法国,米兰?”
“咱们不是都去过了嘛。”
“……”肖谷左右确定我的表情,然后拍了沙发:“你又装可怜来转移视线,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就一个人跑了?柳清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刚刚签完一个大合同啊。”
“我知道啊,所以放你一个人在家逍遥啊,我懂,是男人都需要自由。我不在家,你才好出去浪啊。”
“你给我拉倒,你就是报复我之前打架打赢你了,是吧。”
“你知道还问我?”顺手推翻他:“起来,哥们要去洗澡。”
平地一声雷:“不过了,不过了,离婚,离婚。你就是这么和我好好过日子的吗?”肖谷把枕头乱扔一个人在沙发上咆哮。
嚯,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剧,我探出半个脑袋来看他:“我从水库那里买回来大螃蟹,晚上吃螃蟹宴。”
某人的动作顿住了,面色变的开朗:“凑合过吧,离啥啊。娘子,我来帮你放水。”
看,多么的好打发。
吃了螃蟹,我们开始喝桂花茶,他盘膝坐在地毯上问我:“娘子,我们公司开始招兵买马了。现在招人好难啊。”
“要我帮你去看看人吗?”
“暂时不用,真的有需要我会找你的。”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我们公司新来的行政人事主管你知道是谁吗?”
“反正不是我。”
“是郑万航。”
我一顿,随后点头:“哦,那挺好啊,他是可以相信的,而且从前的情分在他总不至于搞垮你,他家也挺有钱的,不会为了钱整你。很不错的人选啊。”
他凑过来问我:“那你以后还给不给我送饭了?他在的话,你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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