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洒脱,既无怨怼之情也无阻拦之意,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疑心道:“怎么可能这么好?那你发誓,不准耍花招。”
他笑着不答话,她越发认真起来,催促道:“快点儿,举起手来,对!跟我念,我秦暄明自愿送云槿去青城,期间不会耍任何花招,否则……否则就让我忘掉我看过的所有书,变得不识字,不会骑马,不会射箭,不会…..”
“我若违了誓言,就让我变得和云槿公主一样,不会读书写字,也不会骑马射箭!”她立即不满叫嚷道:“谁说我不会读书写字的,本公主不过是懒得写,哪像某人到处招摇,还以为天下第一呢!我是不会骑马,那又怎么样,我还是从京城到了这里,不比你慢,哼!”
他闻言不但没有生气,依旧笑得很温和。她亦嗔亦怒,不时偷偷打量着他,神情着实可怜可爱。她虽任性离京,但他见了她心中柔软,不忍稍加指责。
他早早派人暗中保护她,她离京几日后,他便也出京了。前两日他去八仙山探察劫匪之事,吩咐暗卫想法子让云槿留在城里。听闻她落水了,他即刻就回城里来了,什么事情也不如她重要。
他见她在街上不辨东西地乱走,神色焦急,想是需要他帮忙了,便现身了。现在可以这样面对面听她讲话,发发小脾气,心里高兴,不枉他追了她一路至此。
云槿并不知秦暄明一番苦心,她一路走来,还当天下太平,四海晏清。现下见了他,惊喜过后,又开始怀疑他的用心来。她可是要去找鸣飞的,他竟然半分也不介意?
“银子丢了无妨,云儿可是还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呀,我包裹里有一把短剑,那是鸣飞……”她忙改了口,道:“是柄短剑,剑柄上嵌着紫玉,反正很重要,丢不得。”
“那我试试能不能帮云儿找回来。”
“真的吗?”云槿不禁喜出望外,秦暄明很聪明,他一定有办法。
云槿想了想,还是夏萤有问题。她们算是朋友了,夏萤虽然没道理偷她包裹,可是她确实是和她的包裹一起不见的。
“我的包裹是和一个人一起失踪的,她叫夏萤,是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比我低一点点儿,眼睛生得很美。”
“衣服是会换的,可有什么明显特征?”云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秦暄明道:“柴郡这么大,同龄女子多得很,要找一个人可不容易,云儿不妨再想想。”
云槿又想了一会儿,脑子里闪过那晚和夏萤在沈家借宿的场景,说道:“她右肩上有一道伤疤,就在这个位置!”她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秦暄明略有些尴尬,别过头去。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道有多么不靠谱,云槿吐了吐舌头,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云槿吃饱了,秦暄明带她去客栈投宿。秦暄明果然聪明,他沿途都有安排,身上根本不用带太多的钱。他这次也不再化名“苏公子”了,他只取出随身的玉佩给店家看,他们立马有了上房住,云槿彻底心服口服了。
“你怎么做到的?”
“云儿长居深宫,怎会知道这些市井小计。”他倒是想得开,云槿心下戚然,凭一己之力真的到不了青城。她带了那么多钱还是让自己很狼狈,秦暄明不来,她恐怕要开始乞讨度日了。
只是秦暄明不但不责备她偷逃离京,还对她这么好,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现在要紧的是要找到夏萤,那短剑是鸣飞送的,怎么可以丢呢。
二人正谈话间,三个穿着青黑色衣服的人走进店来,为首那个正是沈乐,云槿换了一个位置躲在秦暄明身边,装作没看见。她偷偷打量了沈乐几眼,他神色如常,和身边人说着什么,还是丝毫不为夏萤的事情着急。
秦暄明注意到云槿的小动作,他看了看那边的几个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是衙门的人。暗卫说云槿一直住在沈家,想来那人就是柴郡总捕头沈乐了。
“丢了东西,找官差也许不错。“对于这个不好的提议,云槿装作没听到,懒洋洋道:“本公主累了,要去歇一会儿。”
“敢问公主是喜欢男装还是女装?”
他一定是故意的,云槿颇为尴尬,干咳道:“干净的就行!”
秦暄明给她送的是女装,还有些简单的首饰。几日落魄,云槿终于可以好好梳洗一番。她坐在窗前梳头发的时候,看到那群泼皮还在街上晃荡,只是今日为难她的那几个不见影了。
现下有秦暄明在,云槿有了底气,心里打定主意,若他们几个再敢寻事,必得新帐旧账一起算算。只是夏萤会是去哪儿了呢?她是被人捉去了吗?若是一日寻不见她,她就不赶路了吗?柴郡离青城已经很近了,她担心鸣飞已经不在青城了。
月至中天,光色皎洁若雪,云槿已然睡醒了。她还是担心秦暄明会带她回京城,而且是让她回的心甘情愿。她问过如娘了,秦暄明说她一切都好。她很放心,想来秦府的人会善待她。可是即便找到了鸣飞也不能丢下如娘不管,她还是要回去的。
秦暄明为什么要送她去青城呢,他真的想她找到鸣飞吗?云槿承认白天看到秦暄明的时候特别开心,他一出现,云槿便安心了。可是,她心理隐隐有些绝望,她可能找不到鸣飞了。好在秦暄明并没有说要带她回京,不然云槿真的不知道她会不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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