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闻言大惊,云槿道:“她去青城搬救兵寻你,却被……”
朱若眼泪簌簌而下,痛心道:“都是我害了她!”夏萤劝慰道:“你也是受害者,不必如此自责。”
朱若摇头,啜泣道:“是我的错!一切因由皆在我身,若不是我心里念着从芷溪里救我的那个人,后来花心思讨好永宁公主去了北地,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
北戎那晚,彩灯美酒,昙溪边上的人们彻夜欢畅。许多将领和勇士都想和传说中的飞将军打架,赵鸣飞似乎心中不快,只是一个劲儿地跟别人比拼酒力。
她去送醒酒汤时,帐中只有他一个。她觉得不妥,将东西放下就要走,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云儿,你怎么也来了?”
他的眼神柔得很,她有些不舍,就道:“我来给你送醒酒汤,你快喝了吧!”
他笑道:“云儿,你喂我?”朱若暗奇,他如何得知自己小名的。见他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转身欲走,不曾想他一把抱住了她,若有若无地吻着她。
她何曾被人这般轻薄过,即使这人是赵鸣飞也不可。
“鸣飞,快放开我!”她越挣扎,他抱的越紧。
赵鸣飞痴痴地看着她,笑道:“云儿我们也成婚吧,你是新娘子,我是新郎好不好?”
“婚姻之事还须禀明父母,岂可如此草率?”朱若去掰他环在腰上的手,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野蛮、凶狠,他一边对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对她肆意侵犯。任她如何哭喊求救,怎么也推不开他。
那是她经历的最可怕的一个夜晚,比那次掉进芷溪里还教人绝望。她梦里的那个人从俊逸无双的少年变成了恶魔,她从相思的甜蜜惆怅里跌进无边地狱里。
她醒来时见赵鸣飞跪在地上,捧上长剑道:“我无可辩解,你杀了我吧。”
“我杀你有何用?”朱若见他诚信悔罪,他清醒时的样子一如往日,她心里不自主地为他开罪,他只是醉酒了,那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赵鸣飞道:“我不知该如何补偿你,昨夜醉酒毁了你的清白,我……我也不能娶你……总之,你杀了我吧!”
朱若忙问道:“鸣飞,你……你不记得我了?你不认识我?”
“记得,你是朱小姐。”
“你不是叫我云儿……”朱若突然想到云槿,刹那间肝肠寸断,她真傻,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他们怎么会是兄妹。
“原来你口中的云儿不是我。”
朱若羞恨欲撞剑自尽,被赵鸣飞拦下。赵鸣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慌了,“朱小姐,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给你办到,就是……就是不能娶你。”
“鸣飞,你……你难道忘了两年前你在芷溪里救过我,我……我一直想着你……”朱若见他满脸痛苦之色,只是坚持道:“我只喜欢云儿一个,我真的不能对你负责……对不起,我……”
自从将他放在心上,她总盼着能离他近点儿,而如今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他却告诉她他心有所属,万万装不下她了。这比他两次决绝离去更让人生无可恋,朱若颤声道:“鸣飞,你真的不要我?你……大错已铸成,无可挽回了,这都是命,我不怪你,只盼来世不再见你。”
那时天还没完全亮,大雾弥漫,她一心向着那模糊的红色跑去,那是昙溪边上的红千层。
她又在鬼门关徘徊了一次,醒来看到的人还是他。
他是命中注定的劫。
她不知该如何了,她无法让他爱上他,他自然也不会记得她,她觉得自己很悲凉。她放走了云槿,换上她的衣服躺在那里,想了一夜,为什么她不是他心里的云儿。
“怎么是你?昨天出城的那个是云儿?”他一脸惊然,她取出一页纸给他,又坐在塌上静静地看着他。他眸子一紧,将纸撕得粉碎,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要杀便杀吧,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早是芷溪里的水鬼了。”
她一脸倔强之色,和云槿更像了,他转身离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轻哼着柴郡的小曲,眼泪一滴滴落在手背上。那小曲是姑娘们唱歌情郎的,千回百转,情致缠绵,她第一次哼出来,却格外好听。
三女互相抱着坐在塌上黯然神伤,半晌,夏萤才道:“说起来也是我们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初贸然前来打扰你……”朱若道:“好夏萤,这都是命中注定的,逃不掉的,又怎么能怨天尤人?眼下,我只盼着和爹爹回老家去,我们去过清闲的日子,慢慢就忘了这些事情。”
赵鸣飞一错再错,滥杀好人,云槿得知所有事情原由,很害怕。她和夏萤又去看了沈乐,沈乐的伤已经无碍了。
秦暄明见云槿回来,脸色沉重,上前劝慰,云槿道:“暄明,你不要变好不好?”
秦暄明不知她这话何意,只听她像在自言自语道:“暄明不会变的,他从来不用杀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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